圣册帝静静看着那枚丹药——她的国师,的确离开得太久了。
她也曾数次催问过归期,天镜却始终无归来之意。
这大约是真的离开了。
她一直都知道,天镜所忠于的并非是她,而是身负天命之人。
她多次询问天镜她的帝运是否已经不在,天镜皆答天机不可泄露。
所以她想,天镜只怕早已窥得天机,他根本不是在替她寻找什么“祸星”,而是在为他自己寻找下一个帝星……
偏偏如他此等人,但凡他不愿泄露之事,无论她动用何等手段,他都不会开口。
而他此等人,向来被视作天意的传达者,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往往可以成为一把利剑……这样的剑,她用过,所以深知其威力。
片刻后,圣册帝召来了一名内侍。
着朱袍的内侍长相寻常,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喻增离京后,司宫台的一切事务皆是他在打理。
“国师近日又到了何处?”
内侍恭敬答道:“回陛下,昨日有信传回,国师已行至曲州附近。”
“入了剑南道……”圣册帝似笑非笑道:“距荣王府倒是很近了。”
内侍未接话,只微微躬身,凝神等待帝王接下来的话。
“也罢,国师已年迈,既不愿归京,朕便成全他游历四方的意向。”圣册帝取过那枚朱红色丹药,指间微一用力:“如此,便让护卫国师左右的人都回来吧。”
她话音落,那枚朱红药丸也随之随成了粉渣。
“是,奴稍后便去安排此事。”内侍双手捧着一方锦帕,垂首递了上去。
圣册帝接过之际,内侍低声询问:“陛下,喻常侍的家中人……不知当如何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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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带来司宫台,以候为喻增认尸。”
喻增行事如此谨慎,虽说将荣王府机密透露给家中人的机会不大,但试一试总没坏处。
内侍会意,退了出去。
当晚,便有内侍冒雨来到了喻家。
喻母听得动静连忙迎了上去。
前来的内侍将喻增遇刺身亡的消息告知。
喻母闻言面上血色一瞬间褪尽,张了张口,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