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獾的额头在拔笋的时候被小虫子盯了几下,她大大咧咧地用手擦了几下,自然沾上了乌黑的污泥,这正好印证杀猪佬的话,众乡邻更加信以为真,一致要求瘪嘴婆快快做法,杀猪佬拿出杀猪刀结果朱獾。
“南无悉陀耶毗地耶陀啰离瑟赧……啊哟哟……”瘪嘴婆念得正兴起,朱獾冷不丁扔肩上的那一袋竹笋到她的身上,瘪嘴婆哎唷一声倒在地上。
“你也给我去死!”说时迟那时快,朱獾不等杀猪佬反应过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竹笋劈头盖脑向杀猪佬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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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额,爹额,要死啦!”杀猪佬被竹笋打得头破血流,双头紧抱住自己圆鼓鼓的大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劲哭爹喊娘。
“你娘不是仙婆吗?怎么不保佑你?你爹不是早死了吗?怎么不出来拖你一起去阴曹地府?”一个人过去狠狠地踢打杀猪佬,围观的众乡邻一开始以为是朱獾,仔细一听声音不像,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黄花菜。
黄花菜踢打完杀猪佬过去踢打瘪嘴婆,边踢边骂:“我叫你神道,我叫你神道,一天到晚只知道瞎神道,你要是害死獾仙子,老娘哪里去喝琼浆玉液?哪里去吃龙肝凤髓?”
踢的脚酸,骂得嘴干,黄花菜转身呵斥围观的众乡邻:“散啦散啦都散啦,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呀?如果还想再看,拿钱来,不能白看。”
众乡邻一哄而散,走到老宅后门口,见蛋儿手捧一口大碗哈哩哈哩吃麦花汤,边吃边笑,问他笑什么?蛋儿说:“笑你们唻。”“笑我们什么?”“一大把年纪还不如我,被瘪嘴婆和杀猪佬当枪使。”“我们怎么被瘪嘴婆和杀猪佬当枪使?”“有人拿瘪嘴婆和杀猪佬当枪使,你们又被瘪嘴婆和杀猪佬当枪使,不觉得可笑吗?”“这个……”“不过等一下马上哭。”“哭?我们为什么要哭?”“今年的笋干菜没法晒了呗。”
今年的笋干菜没法晒?可能吗?当老宅的乡邻们回了家直接傻了眼,哭的心都有,朱獾已经全部收走他们各家晒笋干菜用的竹匾和竹席。
众乡邻顾不得放下肩扛手抡的竹笋一起来到前院找朱獾要还竹匾和竹席,朱獾正和马夜叉一起剥竹笋,头也不抬。
“獾八仙,你收走我们家的竹匾算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妖孽其实跟我们根本不搭界,我们也就那么一看。”
“看看难道还不让我们看?那你以后不要出门,出门总得让我们看。”
“……”
众乡邻不敢靠近朱獾,只得站在斜眼婆家的柿子树下朝朱獾喊。
朱獾只顾低头剥竹笋,毫不理会那些朝她喊话的乡邻们。
“喂喂喂,我说两句,你们围观獾八仙肯定不对,人家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们那样围观她,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再说,她到底是不是妖孽还没有定论。当然,獾八仙无缘无故收走你们的竹匾和竹席更加不对,她有什么权利收走你们的竹匾和竹席?这竹匾和竹席可是……”朱虎推门出来说话,俨然还是当年那当家人的做派,可自以为是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枝还没有剥壳的竹笋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哎唷!”朱虎倒背的双手刚想去捋额头的笋沫,又一枝竹笋砸到了他的头上,紧接着一枝枝竹笋如密集的雨点砸得朱虎那套崭新的西装立马变成麻布袋。
众乡邻一个个看得瞠目结舌,朱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哔……”朱獾打出一声响亮的唿哨,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如四支利箭射向柿子树下。
“娘额!”众乡邻丢下肩上和手上的竹笋四散奔逃,有的逃反了方向,逃到了朱獾家的茅房,干脆躲在里面不再出来。
朱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结果同样跑反了方向,一头撞在柿子树上栽倒在树下。本想躺在地上装死,无奈两只细犬过来朝他龇牙咧嘴,他不得不翻身起来不顾一切往自己家里跑,由于跑得太急,脚步错乱,被门槛绊倒,重重地摔倒在自家门口,半天起不来。
蛋儿和鲁欢正手牵手过来前院,身后黄花菜提溜着王眼镜,朱獾大声招呼:“捡那些竹笋过来,今天中午竹笋席。”
“好嘞,仙子就是好,中午又有得吃大席。”黄花菜放下手上的王眼镜,过去和鲁欢、蛋儿一起捡那些乡邻们丢下的一袋袋一篮篮竹笋。
朱獾回话:“大席没有,这席只招待你。不过你放心,掌勺的还是朱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