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那儿,那儿过了中秋之后,说冷就冷了。仔细冻掉了耳朵。”
祝缨笑道:“好。”
刘松年又将她仔细看了看,说:“好好的做个人,不要给别人牵马坠镫。”
祝缨笑笑:“您瞧我,一鼻子俩眼,是个人模样吧?”
刘松年作势抬手,还是没落下,祝缨又说了:“您府里原本的那些人……等我安顿了下来,兴许得找您借。”
刘松年道:“我不管那个事。那两个小鬼要是有熟人,你自问他们去。”
“哎!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烦人的!”
祝缨没有去见王云鹤辞行,只请刘松年转交了一张名帖,上面没有特别的内容。
刘松年收下了,说:“你真是不自由!早点长大成人就好了。”
祝缨向他一躬身,转身离去。
这回不再去任何一个地方,她直接回家。门房上,祁泰白着一张脸,等着她。
祝缨问道:“干嘛?”
“太、太、太、太……”
祝文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大人,东宫来了!”
祝缨道:“冼詹事有没有一同来?”
祁泰直接摇头。
祝缨快步上前,却见太子一身常服,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是郝大方,两旁两个健仆样子的人。
祝缨先拜太子,她拜得太流利,太子真心想扶她不行礼的,手伸出去,她已经滑了下来。太子只得沉下手去捞,动作像是抽搐了一下。
两个人客套完了,祝缨请太子上坐。
太子也请她坐下:“大夫事务繁忙,是我打扰了。”
“殿下白龙鱼服,必有要事。”
太子道:“是为大夫送行,大夫出行之日,我未必能亲临。”
“殿下太用心了。”
太子摇了摇头,道:“当此之时,用心的是你们。如今朝上纷争不断,肯用心做事的人太少了。用心做事,又不怀私情的人更少!你是其一。”
“满朝忠良,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道:“两年了!总能看到一些事。王相公是贤人,他也不免要为了依附他的人而与人相争,因而耽误一些事。郑相公么……呵,是个能干的人,可惜能干的不是地方。”
祝缨道:“他们是被人裹挟了。郑相公前些年就说,一些纨绔闹得不像话。王相公更是君子,只可惜……一旦仲尼复生,儒生们最想做的恐怕就是毒哑他,摆在那儿,放着,当牌坊。”
太子忍不住笑了,郝大方等人都听得吃惊,这么拿孔子说笑,是有些出于他们的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