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不太一样了,基本是母亲真正想的时候,才会下厨做点什么。
佐藤翔太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好像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纯粹为了活着而吃,味道和质量都无关紧要,什么东西都咽的下去,却也食不知味,仿佛身体不属于自己一样。
严重的时候,甚至除了和父亲一起的早饭,他们可能一天在家都不会再有东西吃了。
佐藤翔太同样查看过这个,他觉得那可能是妈妈抑郁的前兆。
这也不奇怪,这本就是一个以大男子主义出名的国家,他的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出了校园就步入了婚姻,从未在社会上沉浮过,小时候依附父亲,长大了依附丈夫,年老了依附孩子。
她原本已经过习惯了这种日子,并早早地接受了自己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但是佐藤翔太这边出错了。
改变永远是痛苦的,尤其这种毫无预兆,又没有丝毫解决办法的情况。
在佐藤翔太出事之后,佐藤先生大发雷霆,随着对佐藤夫人的态度也冷漠了不少。
尤其是佐藤先生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甚至会夜不归宿。
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仿佛是在她纤细的神经上落下一记重锤。
说不定看看那些可爱的狗狗,也会对她的状态有些帮助——佐藤翔太如此想到。
今天佐藤夫人又来晚了,进来的时候拿着两片吐司和一小瓶果酱。
那一小瓶果酱没有标签,是之前佐藤太太自己用吃不完的樱桃熬制成的。
佐藤翔太记得这罐樱桃酱。
不久之前——在佐藤翔太还没有经历这一切的时候,佐藤先生在某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带了整整一箱的樱桃回来。
佐藤夫人每天都会洗一些新鲜的樱桃放在客厅和佐藤翔太卧室的果盘上,那樱桃又大又红,表皮光泽,在暖灯的照耀下,水滴还泛着光。
但那樱桃其实是佐藤先生收到的礼物,无论是他还是佐藤翔太其实都对水果兴致缺缺,虽然偶尔能吃上一些,但大部分还是被剩了下来。
而等过了夜,洗过的樱桃口感下滑得实在厉害,佐藤父子更是没有了吃的意思。于是佐藤夫人便会将那些樱桃一个个切开,去核,再加上冰糖熬成果酱。
当时的佐藤翔太对母亲到底在捣鼓什么没有兴趣——这么看来他原本真的对相当多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却对在学校欺男霸女情有独钟,真是奇怪——但总之,现在的佐藤翔太却又从一些细节上,意识到了母亲原本切切实实地暴露在外,却无人在意的另一面。
他发现,这瓶果酱之中,竟然带着大块的果肉甚至果皮,根本不方便涂抹着来吃。
不
()知道是不是知道佐藤父子不喜欢,所以佐藤夫人便干脆怎么轻松怎么来,还是她本身就喜欢大块果肉的口感,除了去核和熬制这两个必不可少的步骤之外,佐藤夫人并没有像她之前做一日三餐那样将一切都做到完美。
有那么一瞬间佐藤翔太真心好奇樱桃果酱的口感。
但他的手之是之前发疯时受伤的重灾区,现在已经做不了像是开罐子这种较为精细的动作了。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妈妈看向窗外。
“母亲……妈妈,你看。()”
现在阳光正好,隔壁那只狗子又开始在院子里瞎闹,这次是它的玩具小球不小心顺着裂缝滚了进来,并随着狗子的努力,被越推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