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嫲嫲还知晓,若她自己随便寻名大夫带回家,那徐贞儿有一万个理由不让大夫进门。
所以,先寻上聂容儿外公,再由他带大夫上门,远比李嫲嫲一名仆妇说话当用。
只是
刚走到管家所在的巷口,却见黄嫲嫲已带人等在了此处。
李嫲嫲能想到的,徐贞儿也想到了。
恰好,一队夜巡差役行经此处,领头那人正是蔡州府衙捕头苟胜。
苟娘子搬来蔡州后,也时常和徐贞儿交道,苟胜自然认得常伴后者左右的黄嫲嫲,不由惊讶道:“黄嫲嫲,你们深夜在此为何?”
“哎呦,这不是苟大官人么!老身有礼了。”黄嫲嫲见着差人也不慌,笑吟吟一礼。
黄嫲嫲虽说只是一名姨娘之仆,但如今的杨大郎在蔡州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苟胜自不敢怠慢,急忙回礼,“嫲嫲客气,我如何当的了‘大官人’称呼。不知妈妈在此。”
黄嫲嫲这才小声道:“好教捕头知晓,我家有名贱仆窃了主家钱财,连夜逃了,我正带人四处寻找。”
“啊呀!竟有此事,嫲嫲莫急,如今城门已闭,那家贼跑不脱!几位嫲嫲可分头带我底下兄弟在城中搜寻!”
“如此甚好。”
四名健妇分别带了几位差人四散而去。
那黄嫲嫲却带了两人继续守在巷口。
躲在远处墙角后的李嫲嫲不由更急,黄嫲嫲不走,她就不能上前。
便是对差人实话实说,他们只怕也只信黄嫲嫲的说辞。
同时,李嫲嫲还有些心惊。眼前场景,便从侧面证明了桐山系在蔡州的势力之盛。
上至同知,中至军将,下至差役都是他们的人了。
若徐姨娘仗着和各家夫人的交情跋扈些,今晚只怕管氏主人管培元亲去,也未必能镇的住她啊!
此时唯一肯护着聂容儿的杨大郎,却远在数百里之外
李嫲嫲一阵绝望,又想到大娘子还在府里苦挨,不禁落泪。
瑟瑟秋风吹过,李嫲嫲一个激灵,忙擦了眼泪,心道:哭有甚用!大娘子还等我救她呢!需赶快想法子。
李嫲嫲蓦然想起了赵令人。
说起来,这个念头有些荒谬若桐山来的各家夫人浑然一体,那赵令人便是这些夫人的主心骨,对她们来说,蔡州籍的自家大娘子才是外人,她会帮咱?
可下一刻,李嫲嫲又想起,当初大娘子和杨大郎成婚时,一帮毛头小子在新房外起哄大娘子,却被赵令人驱赶教训、维护大娘子的情景。
李嫲嫲一咬牙,沿着墙根阴影转身往远处走了。
子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