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这是?找谁?”平湘莲一面打量着眼前的元氏,一面细问。
元氏同样在打量她二?人,因?听?周梨提过这样儿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一下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样儿的身上,“你便是样儿吧?我姓元。”一面是熟门?熟路地跨过了?门?槛,自顾地说道:“萝卜崽他们十几岁就在我眼前长大?,我也?拿他们做自家孩子看待的,如今他有心成家立业,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是要上心些。”
她说话间,已经将篮子放下,显然是不打算进?厅里?去,就从篮子里?拿出了?那软尺来,拉着听?到她说是萝卜崽长辈话后紧张起来的样儿,为她裁量身段。
平湘莲见样儿满脸的紧张,又见元氏如此热情,只连忙邀请道:“既如此,伯母先进?厅里?喝杯茶。”
元氏手上的动?作不停,“不必麻烦,我量了?就走,不打扰你们休息,我晓得连续坐几日的船是什?么滋味。”随着话音落,也?是将样儿的身段测好了?,瞧见她那一双月牙弯弯的眼睛,很?是喜欢,“你有些瘦,多?吃些养着,姑娘家要有些肉才健康呢!”
样儿连连点头,这会?儿早没了?以往的伶俐,见着她收了?软尺,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她要走了?。
哪里?晓得她又从篮子里?拿出七八块料子出来给样儿瞧,“你们年轻小?姑娘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但这成婚的衣裳,到底是要自家做才像话,你看你喜欢哪一种?回头我给你做出来,保管比店里?的娘子们做的要好。”
还要叫那平湘莲一起帮忙挑选。
样儿虽说在那平家做了?十几年的丫鬟,但因?是运气不好,给平湘莲一个庶女做了?丫鬟,一起在那荒原里?艰难求生,怎么可能见过多?少繁华锦帛?
但即便是不认识,叫不出名字来,但只着手一摸,也?晓得绝非是自己那点工钱能负担起的,便想要推辞。
一面只能拿眼神朝平湘莲求救。
可元氏过于热忱,待样儿又十分慈祥,眼下还是为了?样儿打算,她也?不好赶人啊,反而只能遵循元氏热情的邀请,帮忙一起参谋着。
三人就这样站在门?里?,门?还没关,留了?个缝隙,能清楚地看到大?门?外街道上的车马喧嚣。
正当时?,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带着几分催促:“夫人,好了?没?”
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还穿着官服的韩玉真站在门?外,一脸的急促,“我还要去火羽卫一趟,你快些,不然我是送不得你了?。”本来是遇着了?,打算顺路送她的。
元氏侧身回过头,“韩统领稍等,快了?。”又怕他实在等不得自己,只得将那样品都留给了?样儿,“你们慢慢挑,若是都不满意,回头我再送些来。”然后提起篮子,方要出门?去。
不想她这一让开身,那韩玉真便有意朝着门?庭里?探进?去,毕竟是那萝卜崽未来的媳妇。
这萝卜崽是自己的徒弟,他做师父的看一样,也?不算是失礼了?。
哪里?曾想,这一看,韩玉真当时?就傻在了?原地,整个人好似五雷轰顶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门?边上。
元氏跨出房门?来,见他还站着不动?,只觉得奇妙,“韩统领?你怎了??”心中纳闷,方才他不是催促得很??
然喊了?却没有个什?么反应,元氏这便顺者他的目光朝里?往去,只见他目光落在样儿身上,一时?就晓起来:“你果然不愧是萝卜崽的师父,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样儿姑娘。”
她的话使得韩玉真回过神来,但神情却明显很?不对劲,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着元氏:“夫人说她,她叫样儿?”
“可不是呢!好个伶俐可爱的丫头,萝卜崽那小?子是会?挑人的,瞧着多?水灵呀。”元氏也?是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坦白地说,她觉得这样儿丫头,比平家的这个小?姐是多?几分灵气。
而样儿就更紧张了?,先是被韩玉真这样直白的目光看着,随后又从元氏的口中听?得他的身份,就更为慌了?。
她知晓萝卜崽的身世,从前是乞儿,没了?几个爷爷后,就是靠着周家活命的,而这韩玉真则是他的师父,在萝卜崽的心里?,更是与父亲无异。
但她却不知道,此刻的韩玉真,比她还要紧张,看着她那一张脸,整颗心激动?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