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听着百里子苓的话,手微微抖了抖。
“将军……”桑吉顿时想起那句‘士为知己者死’的话来。从前觉得百里子苓是个粗人,是他桑吉肤浅了。
南陈若是多几个百里子苓这样的粗人,又怎么会惧怕雄鹰部。
“二哥,无论何时,咱们二人总要有一人,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样,你我才能平安无事。”
百里子苓一声二哥,这可真是扎到了桑吉心坎里去。
陆筝写好了三封信,立马让人送了出去。
桑吉去了关口查看防御,这是他在北楼关时跟着百里子苓养成的习惯。每天不去看几回,他心里不安。
如今,百里子苓身子不好,他自然不能让百里子苓再操劳,而且,如果在外面晕倒,让将士看到,更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乱。
桑吉走了之后,陆筝把刚刚老沈头送过来的药递给了百里子苓。
“将军,药凉得差不多了,再不喝,可就得再热一遍了。”
百里子苓闻着那药味就难受,想当初,她在北楼关每天哄狼崽子吃药,如今她倒不要谁哄,只是闻着就难以下咽而已。
也不知道狼崽子的长乐之毒解了没有,若是胡果儿未能解毒,狼崽子就得一辈子喝药。
想到这个,百里子苓一口气把那汤药服下。
“将军,侯爷不是良人?”
陆筝突然问道。
百里子苓侧头看陆筝,笑问:“陆大哥这是何意?”
“将军,倒不是陆筝多嘴。我瞧得出来,侯爷对将军那是真心实意,而将军之前与侯爷说的那番话,恐怕是让侯爷现在把命给你,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陆大哥这意思,是说我故意说那些哄骗侯爷?”
百里子苓知道,她那点心思逃不过陆筝的眼睛。
“那倒不是。将军是说的是真心话。我只是在想,像侯爷那样的人,足以配得上将军,而你们又一起在北楼关驻守了两年,为何他不是你的良人?而是那位……”
百里子苓笑了一声,摇摇头,“想不到陆大哥也会对这种事好奇。其实,说起来,我跟他是有过谈婚论嫁的,不过是多年前。他嫌弃我是个母夜叉,这亲事自然也就没成。
当然,我倒不是记仇。他这个人,很好。无论是哪家姑娘遇上他,都是福气。从前没成,是他不愿意。现在不可能,其实跟有没有狼崽子没关系,也跟他是不是桑尚书的儿子没关系。
我百里子苓,南陈的卫国公,我的夫君得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样便不会早早遭人忌惮,更不会遭我那位怀哥哥犹疑。我呀,还指望着把这卫国公的爵位传给我们家昊儿。百里家,不能倒!”
百里子苓说完这话,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碗,心头有一丝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