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阿七掩口而笑。
“再饮!”阿迟爽朗地推过酒杯。
两人你一杯我一盏喝得极痛快。
院中墙角的大莲缸中,青翠碧绿的圆荷,一片片漂浮在水面上。
两尾红鱼争相追逐,水面涟漪点点。
“不能再喝了,待阿沁回来,又要多嘴多舌。”阿迟将那酒坛封好,酒杯收起。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阿七起身收拾碗筷。
“放下放下!”阿迟拦住她,“这些放着我来,你的脸如何这般红?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是酒太醉人。”她趴在桌上,醉意朦胧,伸手去捉头顶花树上飘下的花絮。
阿迟将桌碗收拾干净,回到院里时,见桌边空空,人已不在院中。她望着那满院落花,怔然出神。
平阳坞,落雪轩。
跌跌撞撞,穿廊过院,分花拂柳,她进了那落雪轩中。轩室之中,佛堂之内,素白的帷幔之下,裴夫人的画像随风飘拂。画像中的女子白衣似雪,头戴观音玉冠,手拈芰荷一枝,眉眼轻笑,婀娜若仙。
“夫人。”她倒头便拜,将手中一枝素色藤花,换掉瓶中半枯不萎的花枝。“阿七好想您啊!”她伏在香案前,泪流满面。往日在这落雪轩中与那傅流云读书习字的情景一幕幕浮现脑海,夫人对她疼爱有加,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地照拂着。她却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葬身火海,死得不明不白。这些年,无论她如何一门心思地对他,都消除不了她心中的愧疚之情。
“夫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她慢慢爬起来,却觉心口疼如针刺,手脚冰冷如雪。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跌跌撞撞走入内室,榻上锦被铺陈。她忍不住钻进被中,瑟瑟颤栗。
被子是温的。
可她还是觉得冷。冰寒刺骨。
那寒冰魄的毒不是解了吗?怎么又……
挣扎着爬起来,盘腿打坐,气行周天。脑子里隐约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湖边,明月,青石,白衣少年。他说,这是他昆仑宫的功法,对治疗寒冰魄有益。可只片刻,便觉胸口气血翻涌。哇的一口鲜血,吐在那素锦被之上。怎么会这样?
她歪倒在锦被之上,昏死过去。
夜色朦胧。
那戴着紫晶面具之人提着酒壶,踉跄而入。
素色锦被上那一抹娇艳的鲜血,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丫头!”花雪月扔下酒壶,一把扶起她。探过她脉搏,气息紊乱,脸如金纸,手足冰冷。他抱起她,按下窗边长案上的一只麒麟香炉,咔嗒一声,麒麟转动,东墙轰然中开,一道幽暗的地道豁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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