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下的两具躯体,像是一条紧偎相缠的藤蔓,虽然在事后,他们从未言说过彼此的关?系,但所谓『见?微而知著』,他们能?从这些细碎的细节当中?,拼凑成一个隐秘而连贯的线索。
适才发现,在冥冥之中?,温廷舜与温廷安,早已有了无比紧密的纠葛。
今次算是真正意义上,打过照面了。
周廉没入过九斋,但因为是温廷安的同僚,同她?接触共事过很长一段时日,他对温廷安有过隐秘的情愫,但随着?温廷舜的到?来,他识趣地?查封心中?一切不应当有的念想,一些多余的枝蔓,悉数被?剪除,整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虔诚的祝福。
周廉附耳低声说了案牍上的一些棘手问题,这些皆是需要温廷安着?手处置的。
温廷安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温廷舜的手,对他道:“我要先回去处理案牍。”
言讫,便是随着?周廉他们离开。
温廷舜目送着?少女纤细颀秀的身影,手掌上仍旧停驻着?独属于她?的体温,那一阵好闻的薄荷香气,亦是萦绕在他的掌心腹地?当中?。
再抬起眸时,却?是发现,佳人踅而复返,他正欲开口问回来做什么,颊面上却?是一热,
她?在背光面,小幅度地?踮起足尖,亲吻了一下他。
不过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她?亲完,笑眸弯弯,像是一只计谋得逞的猫儿,很快就?离开了。
留下青年独伫长廊,思绪还?有些飘渺。
晌久,他抬起手,摩挲了一下颊面,尤其是被?少女亲吻过的部分。
他薄唇轻抿成一线,素来淡寂的唇角,顶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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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达一周的歇养,望鹤身子骨终算是恢复了过来,原是毫无血色的面容,终于有了精气神。这一会儿,温廷安亦是没有闲下来,她?时常去温家竹苑,探视温廷猷的病情。
打从温廷猷服用?下温善晋所捎过来的,那堪比救命稻草般的丹药,一日两服,连续三日,他整个人遂是一日比一日要清醒,身子骨亦是逐渐健朗起来,第四日的时候,温廷猷已然与寻常人没甚么区别,耳清目明,一切安好。第五日,他能?够下榻离开院落,他所做的第一桩事体,便是去官邸探望望鹤。
因为望鹤仍旧是披罪之身,她?与任何人交谈时,必须要有个人在场监察。
温廷猷道:“假令这监察之人,是长兄的话,我会很安心。”
温廷安听明白了四弟的言外之意,假令监察的人是她?,望鹤与他便是能?够放松自在的交流。
但大理寺有一个避嫌的规矩,如果嫌犯或是意欲探视嫌犯的人,与大理寺的官差存在亲缘关?系,或是存在一定的关?系,那么,从审案的客观角度来看,她?一定不能?去介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