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发颤,带着令人心碎的哭音。江暮白没有计较元滢滢把他错认成了随席玉,他抬起手,轻抚着元滢滢的后背。
“我不会离开你的。”
江暮白眼睛中闪过挣扎,缓缓开口道:“夫君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话说出口,长久束缚江暮白的枷锁便尽数散去。他已经不在意做另外一个男子的替代,只要能够时刻看到眼前人,他便别无所求。
江暮白的话很快便使元滢滢的情绪平稳,她趴在江暮白的膝上,青丝顺着他的腿垂落。元滢滢软声说着,说自己遇到了好人,还有坏人,说她讨厌桓冉,说随清逸念书很像随席玉。元滢滢像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江暮白一一应下,他理着元滢滢的鬓发,眼眸中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这之后,对于做随席玉的替身这件事,江暮白从生疏为难,到慢慢接受,最后是如今的熟稔。江暮白会吃着米糕和芸豆卷,夸赞元滢滢手艺好,他很爱吃。
元滢滢听罢,眸中的亮光更浓。
见她笑意盈盈,江暮白想着,自己不爱吃芸豆卷,可是那又如何呢。点心不过都是谷物米粮做的,进入腹部后没什么不同。
听闻江暮白和元滢滢的亲近,宗以成心中不齿。他捏紧手腕,暗道成为替代本应该是江暮白的耻辱,他却把这当做可利用之物,博取元滢滢的欢心,当真是小人行径。
宗以成冷静下来,让自己不要同一个替代品计较。
他和桓冉退亲的事情公之于众,其中各种补偿,足够让桓夫人看他的神情从仇人变成陌路人。桓家对外只说,桓冉和宗以成八字不合,退亲后又为桓冉寻了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今日,便是桓冉定亲的日子。
宗以成备下厚礼,前去赴宴。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便打消了在场众人对宗以成退亲的种种猜测。
桓冉看到了宗以成,目露恍惚。宗以成游刃有余地处置好了退亲之事,没有让任意一家丢了脸面,他好像和之前青涩单薄的模样,截然不同了。桓冉的心微微抽动,她让自己不去想宗以成,免得在宴会上失态。
桓冉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桓瑄的身影,心中蓦然一沉,神色黯然地想着:桓瑄或许不会原谅她了。
众人朝着桓冉敬酒,而桓冉的新未婚夫站在原地呆愣愣的,并不知道去挡酒。桓冉不甚在意他的不体贴,抬手便要接下酒杯。只见一双大手挡住了她,桓冉抬眸,见是桓瑄,眼睛中浮现出喜色。
桓瑄朗声道:“你们一个个的,欺负我姐姐算什么事。若有不服气的,该寻我才是。”
桓瑄接连饮了几杯,面色如常,引得众人喝彩,再不敢劝他饮酒。桓冉心中发软,她明白桓瑄此举是给自己撑场面。桓冉递给他一盏解酒汤,轻声说了句:“谢谢。”
桓瑄微皱着眉,接过解酒汤:“我是看你是我姐姐,才出手的,并不是原谅了你。”
桓冉颔首,出声劝慰着桓瑄,她知道错事无法弥补,但若是桓瑄对元滢滢存有执念,非她不可,自己愿意出面说服父亲母亲。
“当真?”
“自然是真的。”
桓瑄紧绷的眉眼才舒展开来。他身上带着酒意,便待在庭院中吹风,心中思虑着该带些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去哄元滢滢,让她莫要再不理他了。
高大的身影在桓瑄面前站定,桓瑄抬头,见是宗以成,脸色发冷。
宗以成恍然不觉,一撩袍子在桓瑄身旁坐下。
“宗以成,没了婚约,你和桓家再无关系,不要靠我如此近。”
说着,桓瑄便面带嫌弃地坐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