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打输了,残部四散奔逃。
她也是运气好,第一次就碰见了沈棠帐下兵马。被收编之后,意外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点修炼天赋,便跟着学了一点调理气息的窍门。随军来回奔波打了三四年仗,居然神奇靠着一点点军功混到了什长位置,修炼到了末流公士,最后不缺胳膊不缺腿地安然回乡。
更幸运的是还找回了一双儿女。
虽说为奴为婢很清苦,俩孩子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但好在人还活着,甚至赶上女儿被主家发卖。她看着俩木讷干瘦的孩子,安慰道:【不管以前,以后娘仨好好过日子。】
以前的苦,都忘了吧。
船妇是个很健谈的人。
沈棠问她家人工作,她都没遮掩。
“女儿嘛,租了间小门店,开了间包子铺,听说租附近的当官人都喜欢吃,吃了几年都不腻的,前两年说了亲,赘了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儿子去学了匠人手艺,开了铺子给人修补,赚钱不多,但养家糊口够的。听说他最近报了将作监开的什么补习夜班,要是能努力学出来,这手艺走到哪里都饿不死。我嘛,努力凑凑,一年赚来的钱也能补贴他们。”
日子红火得全家齐心努力。
凰廷房租贵,孩子以后上学也要花钱的。
“唉,要是有个孙能修炼……”
一大家子以后都有盼头。
沈棠:“房租还是太贵了?”
船妇:“对我家还能接受,对其他人……唉,听说当官的都租不起太好的房子呢。”
也不是说租不起。
只是很难租到符合身份地位的房子。
秦礼用【传音入密】说了崔孝此前的租房经历——那简直是一段说出来能当黑历史的过往。千辛万苦快要收工验收的烂尾房子,一把火又被烧了,秦礼得知此事都想同情他。
人,倒霉到这个份上,估计就当年的主上能与之一战——自从天下安定,康时这厮没了祸害主上的机会,主上已经多年不曾倒霉了。
沈棠:“……是我疏忽。”
船妇不解:“啊,女君是管这块的?”
沈棠生出点心虚愧疚:“嗯。”
其实是实在忙不过来了。
除了西北大陆这个大本营好点,其他地方一堆的毛病,沈棠怎么抓都抓不完,问题多如牛毛,特别是宗教风气盛行以及世家盘踞经营多年的地方。各种乱七八糟的邪教潜伏民间跟王庭玩打地鼠游戏,世家盘踞地区,例如中部大陆就更不用说,有的是办法恶心人。
怂恿本地胥吏集体罢工都是基操。
这还是王庭年年巡察的结果。
要是不紧盯着,兴许早就发生前脚官员带着任书上任,后脚就被人莫名其妙暗杀了。
沈棠不想惯着他们,可问题是她手中也没这么多基层胥吏能用啊,总不能让派出去的官员什么都干吧?【三心二意】都吃不消的。
好在,各地开设的公立三院每年都有一茬茬韭菜出炉,可算是让沈棠长长舒了口气。
凰廷房租什么的……
相较之下,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它毕竟关乎民生不可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