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打算找个机会,求人说和说和,他年纪还不大,也想要有所进步啊。
恰好他的妹妹水笙,近段时间护送西宫皇后张诗韵从北平来到金陵,他便托付妹妹水笙,在宫里帮助他打听一番,看能否寻个门路,也争取做一个议政院大臣?
水笙答应了。
周进听说过,不禁笑道,“水溶这厮也按捺不住了?也开始走裙带路线,跑关系跑到我这里来了?”
张诗韵笑道,“这倒也不能怪他,水溶失势之后,广泛遭到他人冷眼,他沉不住气,也是必然的。”
水溶失势以后,仿若一颗昔日璀璨夺目的星辰,陡然黯淡无光,周遭瞬间冷意丛生。
昔日车水马龙的府邸门前,如今门可罗雀,往昔那些踏破门槛、阿谀奉承的访客仿若一夜之间尽数消失。
偶有不识趣的小厮莽撞前来递帖拜会,同行的家仆便会匆匆扯过他,压低声音道:“莫要糊涂,如今这府里的主子失了势,咱可别沾惹晦气。”
那小厮闻言,忙不迭收起帖子,灰溜溜地快步离开,还不忘回头投来几分忌惮又轻蔑的目光。
官场同僚们见了水溶,仿若见了瘟神一般。朝堂廊下偶遇,曾经笑脸相迎、拱手寒暄的官员们瞬间敛起笑意,目光闪躲,侧身快步走过,仿若与他多站片刻、多说一语,便会被那失势的阴霾沾染上身。
公开场合中,他刚欲开口发表见解,便有那急于谄媚新贵之人不耐烦地打断:“哼,如今哪轮得到你在此高谈阔论,莫要误了正事。”话语间满是奚落,众人随之哄笑,那笑声如利刃,直直刺向水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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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场合更是难堪。诗会雅集,以往他是众人簇拥、争相邀诗联句的焦点,如今刚踏入园子,原本热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别过头去,只剩他尴尬地站在原地。
有那刻薄之人,还会故意提高声调:“哟,有些人呐,没了权势还想着附庸风雅,真当自己还是昔日红人呢。”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目光中尽是鄙夷之色,令水溶如芒在背,却只能强装镇定,默默寻个角落独酌冷酒,往昔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出行途中,街边小贩见了他的轿子,也不再殷勤吆喝,反是小声嘟囔:“这不是那落魄的北静郡王嘛,可别挡了咱的生意。”
更有顽童受了大人教唆,朝轿子扔来几颗小石子,嬉笑跑远,徒留水溶在轿中,满心悲戚,黯然神伤。
也是因为受到了这些刺激,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水溶才想着要拼搏一番。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周进笑道,“议政院虽好,但有一些还是不符合我的理念,给水溶一个机会,让他做我的嘴替,若是能行,我便提名他出任议政院大臣,又有什么要紧?”
张诗韵心领神会道,“那我这就去办。”
夜幕如浓稠的墨,沉甸甸地压在金陵皇城的琉璃瓦上。西宫灯火通明,暖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庭院的积雪上,映照出几分朦胧的暖意。
皇后张诗韵着一袭织金云霞缎袍,端庄地坐在主位,笑意盈盈地看着席间诸位妇人。几桌酒席摆满了珍馐美馔,酒香与佳肴的馥郁气息交织弥漫,却掩不住众人眉眼间的那缕隐忧。
“这爵位、封号啊,是越发难得了。我家那口子,前些年跟着皇上鞍前马后,立下不少功劳,原想着能给子孙挣个荫封,嘿,卡在议政院那,愣是没个声响。”史道邻夫人轻放下手中玉筷,微微叹气,话语引得众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