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
温兰唇齿间都是恨意,她可以不要皇宫中的锦衣玉食,她也想获得像友人那样的自由。
她在宫中吃喝都有定数,她就像是被养好的宠物,皇帝不喜欢的东西,她永远也不可能碰。
皇帝不喜欢紫色,她哪怕再喜欢也不该有一套紫色衣服,所有人都是在为她好劝着她,而她们确实也在为她好,她不能惹皇帝厌弃的啊。
友人紧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总之,这就是我们这些娶夫的人的想法,你把自己看作夫婿,看这后宅内的一切,你就知晓自己该表现成什么样子了。”
友人为温兰的遭遇同情,可是没有办法更改了啊,“这条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我们都对抗不了这天下的规矩。
都到了如今,不该想的就都忘了,储君是你所出,又一向孝顺,守着规矩做总没大错的。”
温兰撑着头惨笑,是啊,她还能怎么办啊?
本朝不比前朝,是一直打压外戚的,更不会允许后宫干政,而且她知晓自己的资质,不过是个寻常人。
“你说我会被赐死吗?”
温兰没头没脑地道,她跳出来看,突然觉得女儿太在意自己了,皇帝会因为担心有前朝仁宗旧例,临终前赐死她这个妃子嘛。
“不会的,有储君呢,储君已经长成,从无赐死年长储君生母的例子啊。”友人知晓温兰是钻牛角尖了。
温兰轻声应了。
温家不养她,将她推出去搏前程,失败了就是她一个人受着,成功了整个温家都得到好处,她包括她的女儿都要为温家做牛做马……
温兰硬生生掰断了指甲,有血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衫,她却没感到丝毫疼痛。
她死盯着桌面上汇聚的血坑,心中发狠,温家想得倒是美,可惜我是个人,既然让我守规矩,那我就按着规矩来,出嫁从夫啊。
我是皇家的人,不是温家的人。
我该守着皇家妃妾的规矩,温家子弟犯法,她该主动上书请求严惩的啊,前朝已有成例啊。
“多谢你,我想通了。”
温兰笑着道谢,她在后院呆得太久,久到已经忘了她曾有娶夫的机会,忘了温家从始至终都不曾真正为她考虑啊。
她们心疼我的兄弟嫁人却不心疼我嫁人啊。
在后院呆久了,她险些忘了自己也曾有过传承温家的机会,温家不稀罕自己传宗接代,却想要自己为兄弟的孩子呕心沥血,何其可笑啊。
一日日过去,萧纯确定娘亲是真的想开了,心中大定。
温家舍弃娘亲,还想要娘亲认同自己比兄弟低一等,真是痴心妄想。
娘亲对温家没有了感情,自己亲近娘亲,父皇也不用担心百年后,自己会因为娘亲过度抬举温家,坐视外戚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