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最不爱在沈夫人跟前伺候着。
本来三房就不被待见,比不上二房。
这会子自然是王氏在沈夫人处应对,她则躲出来迎接丹娘。
丹娘轻笑:“那你就躲个清净,全交给你二嫂了?”
“大嫂快别笑我了,我知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对着太太怕没有两句话就败下阵来,是二嫂子把我支出来的。”章氏撒着娇。
这会子正堂内,沈夫人端着茶盏,冷眉冷眼。
王氏立在她身前,乖顺安静。
任凭婆母说什么,她都不在意,始终浅笑淡然。
这模样,与丹娘倒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横竖让人找不出破绽,无法下手。
沈夫人心底凉凉,自己才离开多久,这府里已然变了天。
二房人人都以王氏的话为准。
上至得宠的姨娘妾室,下至有权的管事婆子,都听王氏的。
就连那松哥儿,年初一给沈夫人拜年时,沈夫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王氏不好,却被这孩子三言两语顶了回来。
松哥儿长进不少,所用的理论均是圣贤之道,听得沈瑞两眼放光,看自己的儿子那是越看越顺眼——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头脑清晰,条理分明,肚子里墨水也不少,假以时日定能有出息。
一边是惹人不快的母亲,一边是后起之秀的儿子,沈瑞心中的天秤渐渐倾斜。
沈夫人还要再说什么,沈瑞直接来了句:“儿子不在府里这些时日,内子也辛苦了,家里家外地照拂有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过年的母亲就别尽说些扫兴的话,这年过不好,接下来一整年都不顺,太不吉利了。”
沈夫人:……
王氏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丈夫能在婆母跟前维护自己,一时间心绪复杂,百感交集。
他们夫妻对视一眼,竟有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看得沈夫人一阵气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熬过了初一,又是初二,丹娘依旧没来。
今儿初三了方才得了门房传信,说抚安王府的夫人一会儿就到,一口气憋了三日,今儿总算有了发泄的机会。
沈夫人理了理衣领,瞥了一眼身边的二儿媳:“你也别杵着了,去那边坐着吧。”
待丹娘携一双儿女进门,她才冷冷道:“襄和夫人好大的架势,年初三来给我拜年,我怕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