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
温可霎时愣住,回头去看。
果不其然在她的车后方站着刚才那个脏兮兮的男人,他一只手里还捏着刚才温可给他的包子。
见车子停下来,他也就停在距离车位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着他们不肯离去。
温可微怔,脑子里思绪翻飞。
想到红姐刚才说的话,她没有犹豫,打开车门便走到那男人面前。
“你是谁?”温可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
对方没有说话。
温可没给他考虑的机会,伸手一把扯掉了男人头上的帽子。扔到地上。
五月的风吹过,男人身上的旧棉服已经四处是洞,透着风。
温可紧盯着他,喉间发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厉致寒?”
盯着厉致寒那张消瘦的脸,温可简直不敢相信。
枯黄的脸色、凹陷的两颊,无一不再向她说明这三个月来他所受的苦。
他甚至比那次在拘留所见到他时还要狼狈,皮肤因为风吹日晒变得黝黑,胡子拉碴,整个人人瘦毛长的,哪里还有半点曾经厉氏总裁的风采?
一时间,震惊、错愕各种情绪翻涌在她心间,温可的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滋味复杂难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定定神,温可问道,“是郁闻歌把你绑了,你趁他不注意偷偷逃到这儿来的吗?”
浮山镇靠近沪上,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了。
可他又为什么会落魄狼狈至此呢?
他为什么不回厉家,或者去联系宫烈呢?
温可思绪混沌,觉得捋不清楚。
皱着眉头,穷尽思索到脑壳发痛之时,突然,厉致寒动了。
他动作僵硬迟缓地,将破破烂烂的棉服打开,从里面竟然掏出了一只红的娇艳欲滴的红月季。
温可一时呼吸涩住。
月季形似玫瑰,而玫瑰,是她最喜欢的花。
浮山镇穷乡僻壤,要寻到一只像样的花并不容易。
看着厉致寒的棉服上大大小小的破洞,温可大概能猜到这些洞的来源,心口像被人用针尖刺了一下。
想起了那晚在半山公馆,她看到的那么浓烈绚烂的玫瑰花海。
他说,希望她自由,愿意放她走。
温可的目光落到厉致寒身上,神情复杂地来回打量着。
她自由了,可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厉致寒竟潦倒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厉致寒目光一直紧盯在她身上,见她迟迟没有手花,以为她是嫌弃,便伸手将月季上几朵略显枯萎的花瓣摘掉,然后又递给了她,目光更加诚挚。
“”
温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艰难地别开视线,强迫自己开口:
“你别再做这些了。宫烈在找你,他很着急,你还是快点回厉家,或者去找他吧。”
音落,温可匆匆转身,逃一般地上了车,吩咐司机立刻驱车离开。
引擎声发动的时候,温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厉致寒还保持着送她花的姿势,呆呆地站立着,偏着头看着他们的车子出神。
好像是知道她不喜欢一样,厉致寒没有再追上来,只是转身朝其他方向走去。
只是刹那,温可眼眸一跳。
厉致寒走路时竟是一瘸一拐的!
温可错愕难当,他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