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上苍有眼,让父皇能早日恢复,或让胡亥替父皇承担痛苦。”
“儿臣感恩!”
在停顿半晌之后,胡亥还是说出了口。
“在儿臣前来路上,听闻中车府令赵高,因故为父皇降罪,儿臣不知赵高犯下何事,只是赵高为儿臣外师,精心教导儿臣多年,眼下赵高犯罪,儿臣本不该出面求情,只是多年教导之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儿臣又岂能置之不理?”
“因而儿臣还想请父皇开恩,免除赵高死罪,将其贬为庶民,留其性命。”
“儿臣自知犯忌,但师恩之情,儿臣实不敢不理。”
“望父皇成全。”
“儿臣今后定恪守礼数,唯父皇之命是从,绝不敢再有任何背离之心,儿臣莽撞不肖,言语多有失当,请父皇息怒,莫要因胡亥伤了身体。”
“胡亥知罪。”
说完。
胡亥直接以头抢地。
长跪不起。
殿外的宦官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将胡亥的情况进殿禀告给了始皇。
只是始皇根本没有理会。
在跪了数个时辰后,胡亥脸色惨白。
他已知晓,始皇心意已决。
一旁的宦官低声道:“公子,莫要再跪了,赵中车府令这次已彻底触怒了陛下,而且此事是直接交由的御史大夫处理,这便足见陛下之愤怒,公子若是继续这样,非是在为赵高求情,而是在置赵高于死地,陛下前面身体才刚刚染疾,并未恢复完全。”
“公子又这般,这是置陛下于何地?”
“公子乃陛下子嗣,如此为一个外臣求情,若是陛下恩准,却是伤了皇室威严,若是陛下不准,恐伤了父子恩情,公子何以要如此鲁莽?”
闻言。
胡亥已是痛哭流涕。
他神色悲怆道:“胡亥知道自己不肖,陛下身体染疾,我身为儿臣,未第一时间在身边服侍,而今父皇堪堪醒来,胡亥就又让陛下神伤,实是不忠不孝,但赵高跟胡亥师生多年,更是看着胡亥长大的,过去也曾帮助胡亥良多,若是因此丧命,胡亥恐会抱憾终身。”
“胡亥内心同样备受煎熬。”
“一边为父皇,一边为良师,心中实在恐慌。”
“只是若胡亥不为赵高求情,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又谈何为父皇尽孝?”
“胡亥自知愚昧,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生养之恩、教育之恩不能忘,这是为人之基本准则,胡亥的确不才,也从来都很顽劣,幸得父皇宠信,才能这般自如享乐,只是这般天地道理,却是时刻铭记在心,一刻都不敢相忘。”
“胡亥深知赵高罪孽深重、恶迹斑斑。”
“也实无颜替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