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白着脸,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尝试着站起来,只是几次都没有成功,双腿实在太软了,再度尝试几次后,他直接放弃了,就这么席地而坐。
他大口喘着粗气,满脸苦涩道:“胡毋敬,这次真不能怪我算计你,若非你之前留下了把柄,我就算想算计你,又怎么可能成功?而且这次的事,我张苍人微言轻,实在扛不住,只能把你拖下来了。”
“希望你能顶得住!”
张苍一脸心悸。
他可是很清楚,一旦这件事被公布出来,胡毋敬将面对多大的压力,尤其是之前就已摆了不少朝臣一道,这次又摆一次,胡毋敬在朝堂的名声彻底玩完了,他这奉常之位恐也坐不稳了。
但这未尝不是胡毋敬自找的。
若不是胡毋敬急着想争权夺利,私下张罗替殿下开府,根本就不会把自己陷进来,现在他已被拖下了水,自然就别想再轻易脱身了。
张苍凝声道:“我们这位殿下现在手段越来越阴狠了。”
“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不过若殿下的心思能得逞,殿下原本羸弱的羽翼恐会逐渐丰润起来,而且这次的手笔很有想法,启用的多是地方官吏,对朝堂短时的影响并不会太大,不会引得陛下不满,更不会卷入太多的权力争锋,唯一会引起不满的只有朝臣,但事情已经定下,又岂是朝臣能够阻止的?只是朝臣对殿下的忌惮会越来越重。”
“因为殿下似相较于信任地方官员也远大于朝堂了。”
随即。
张苍就摇了摇头。
他都快自身难保了,哪还能想那么多。
他这次说白了就是一个棋子。
用来转移怒火的。
而且也就只有这一个作用。
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参与,甚至他本就没有参与,只是被通知了一下。
不过就算扶苏让他去南海,他恐也不敢去,至于跟那些地方官员联系,这更是不敢,他可不敢去做这么冒险的事,这若引起了殿下跟陛下的猜疑,他的仕途可就到顶了,甚至不仅是仕途到顶,只怕想保命都难。
想到这。
张苍再度长长叹气一声。
他感觉自己陷入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他知道的事太多了。
多到已让他有些寝食难安了。
这些积压在心底的事,眼下像是一条索命绳,随时都吊在自己脖子上,只要自己稍微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恐立即就会被索命。
而且是没有半点活路的那种。
张苍两手一摊,满眼无奈道:“我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啊。”
“只希望日后殿下能念及我的功劳,对我多少包容一点,不然我张苍的命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