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扶苏正襟危坐,眼中满是凝重。
张苍深吸口气。
他其实脑子也并未完全理清。
他稍作沉思,在脑海想了想,肥白的手掌,摸了摸胡须,继续道:“公子还记得钟先生是怎么说的吗?钟先生提过要攻心,暂时任由地方民意泛滥,最终再由官府出面解决,继而一举奠定官府之声望。”
“这个想法是极好的。”
“也能够做到。”
“而杜赫的提议看似是进一步追求声望,力图借着这一件事,将朝廷的威望重新树立起来,而且是彻底奠定在民众心中高不可攀的地位,此举也的确算是锦上添花,但这样反复撩拨民众心弦,真的可行吗?”
“民众不是玩物。”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
“千人千面,众口不一,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因而这样反复的戏耍民众情绪,终究会自食恶果。”
“臣不知钟先生具体是何看法。”
“但在臣眼中,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过犹不及。”
扶苏目光微凝,并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冷冷道:“理由。”
张苍苦笑一声。
他其实现在脑子还有些乱。
只是稍微有了点头绪,让他直接说出理由,属实是有些艰难。
不过既然扶苏相问,他自当尽力回答。
他在屋中来回踱步。
最终。
他抛弃了自己的想法,回忆起钟先生所言。
良久。
张苍缓缓道:“民不可欺?”
“杜赫的建议,的确能让朝廷的收益最大,但一切过于虚妄了,也过于不切实际了。”
“若最终并未按朝廷预想推进呢?”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