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在上上签丢尽了脸后,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现在暖暖面前过。
那日暖暖跟着洛长安亲自送别北临使臣,阿史那金赫一眼都不敢看暖暖,只希望一年以后他再来,暖暖主仆俩能忘记他再上上签的糗事。
十月,是洛长稷和洛长赋要被当街斩首的时候。
从皇宫大牢里坐着牢车出来的路上,一路上,百姓争相把烂菜叶和臭鸡蛋往他们头上扔,特别是洛长稷,更加不被人放过,百姓口中谩骂不停。
“就是他,害得我的孩子不得不去边疆保卫大燕,不到及冠之年,就生生葬在边境,尸骨无存。”
“这样的反贼,死上千百遍都不足惜。”
不少母亲因自己的儿子葬在了边疆,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洛长稷听着耳边持续不断的声音,早已麻木不已。
这段时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被拉出去斩首示众,洛长稷从一开始的恐惧,到见怪不怪,如今竟是轮到自己了。
曾经他也怕死,谁不愿风风光光一直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
在北临,洛长稷虽不是单于,可他的权力,早已与单于相当,甚至可越过那年老的单于。
一朝被捕,从此便再也无法翻身。
在地牢里久不见天日,如今骤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刺得他的双眼疼痛不堪,根本睁不开。
一旁的囚车里,坐着的是同样落魄的洛长赋。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阿月时不时会到地牢里言语折辱一下洛长赋,他也觉得没什么,不过是阿月说几句话的事情,对他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
可如今是要奔赴刑场了,洛长赋这么些年跟在洛长稷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如今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待遇,天差地别。
当街砍头,已是洛长安仁慈了。
这样的反贼,必然是要凌迟处死才对。
只是到底是兄弟一场,不知驾崩多年的先帝,会不会责怪洛长安太过残忍?
思来想去,洛长安还是把凌迟改为了砍头。
洛长稷在刑场上,目光不停地搜寻四周,看看是否有苏青荷的身影。
若她来了,洛长稷定然一眼就能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