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皇帝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但是你接过这副担子的同时,你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你手中有最辽阔的疆域,最忠诚的臣子,有最强大的军队,最庞大的海军,最先进的科技,有数之不尽的子民,有无穷的资源和财富!”
“父亲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在宗庙听到,大唐的海军已经遍布了世界上每一个海域,大唐的步卒已经遍布了世界上每一寸土地,在大唐的疆域之内,太阳永远不会落下……”
从郭戎谈到李愬,从郭昕说到郭子仪,从燕国大长公主李璇谈到皇太子李宁、遂王李恒,从安南说到漠北,从陇西说到辽东……
在兴庆宫勤政楼中,太上皇李诵和皇帝李纯,大唐实际的两位掌控者,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开诚布公从白天一直聊到了临近午夜。
在无声无息之间,太上皇李诵,将北衙禁军、南衙卫军,漠北仆从军、以及刚刚开始创立的海军水师、海防卫军的一切清晰的交到李纯的手中。
元和四年八月初八,在玄宗皇帝兴建见证了大唐的荣光和低谷的兴庆宫勤政务本楼中,李诵、李纯这两位大唐的皇帝,以父子相承的方式,完成了有唐以来,最为平稳的一次权力过度。
交出了手中的权力,也就等于卸下了身上的担子,了却了所有心事之后,疲惫到了极点的李诵带着满脸的笑容昏厥在了床榻之上。
随着李纯的呼唤,在勤政楼之外,静静的守候了整整一天的道爷张嘉轩提着专用的木箱走入了殿内。
看着面色潮红,无力瘫软在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李诵,张嘉轩知道他守护了整整六年的这位老人的生命真的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从木箱内取出银针,引导银针刺入李诵头部的穴位,随着一缕缕的血丝顺着银针被引导而出,李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急的满头是汗的李纯,以及一脸忧愁的张嘉轩。
“圣人今天真的太着急了,原本……”
听着张嘉轩略带埋怨的话语,李诵的脸色明显带上了一丝惭愧。
“放心吧,张道长,今天过后,朕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从现在开始不必保守了,也不必再考虑朕的身体,能为朕延寿一天就是一天吧!”
看着坚决的李诵,连续数次欲言又止之后,张嘉轩最终选择了点点头。
“陛下请先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和精力,稍后我会为陛下配药!”
随即几枚如丝线一样的银针悄无声息的到了李诵头上,片刻之后,轻轻的鼾声响起,吩咐了几名宫女照顾之后,李纯、张嘉轩缓步退出了大殿之中。
元和四年八月十六,名义上已经退位了整整5年,但实际上掌控了整个大唐局势的太上皇李诵下再次离开长安。
在整整两万北衙羽林军的护卫之下,周围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经历无人可以复制的帝王一路向西,开始了自己人生了最后一段旅途。
就在李诵离开长安的同时,整个河南道占云密布,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正在酝酿之中。
二十多万河北叛军渡河之后迅速南下,将只有三万多守军的汴州城团团围住。
和郭戎、韩弘、吴少雄等人的推测不同,在渡河之后,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河北叛军并没有火急火燎的在第一时间就开始攻城。
相反,这一次无论是田季安,王承宗还是刘总所变现的都是极为沉稳,按部就班的围城,按部就班的备战,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
在备战的同时,渡河之后,叛军以汴州为中心,分别向西部的潼关,东部的曹州,南部的宋州分别派出兵马,试探、侦察、攻击前进。
随着这几支兵马的运动,整个河南道开始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