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五坐了起来,突然来了句:“你饿不饿,我带了米面,给你炒一碗米吧。”
微微摇头。
张恒很清楚。
这是大悲无泪,大痛无声。
马老五这幅好似未觉,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其实是他太伤心了,伤心到,好似死的是陌生人,感受不到伤心一样。
等过一阵子,大脑反应过来。
他才会明白父母,老婆,孩子,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
当然。
也有一直反应不过来的。
这种人我们叫他……疯子。
现在。
马老五就有点疯。
全家死绝,在这冰天雪地下,只剩自己一人。
哪个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问别人想不想吃炒米。
说出这番话,说明马老五已经不正常了。
“这可咋办?”
再往前走。
前面聚着一群人。
张恒在旁边听了听。
有个姓宋的寡妇,去年夏天,丈夫服徭役,搬石头的时候砸死了,就剩下一对孤儿寡母。
因为孩子还小。
宋寡妇就没再嫁,一个人带着孩子,依靠打零工和娘家的接济渡日。
今早。
邻居本想喊着宋寡妇一起去挖草根。
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
踹门一看。
宋寡妇已经冻死了。
天冷,因为自己要做工,家里也没男人出去砍柴,宋寡妇家备的木柴不多。
她总是省着烧,能省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