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挽故作娇羞的敛下了眼,似蝉若翼般长睫掩住凤眸中的冷戾:“都听王上的。”
听闻这话,卫王颇为满意她的乖巧,回府时,卫王又从私库中赏赐了她足足三大箱的金钗钿合,贝阙珠宫。
她纯善的笑意直至淮武王府的马车驶出金阙,才骤然消失。
“呵……”轻笑之间,丹蔲玉指已然落于发髻之上,霎时,那细小钗环已然刺入那白皙小臂三分。
青追红了眼,颤抖着握住她还在缓缓用力的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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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
卫王靠在龙椅上,带着薄茧的手交叠放在腹部,轻阖着眼眸,似懒散打盹的苍龙。
“王上,”钱有德端着盏古茗踱步进来,茶盏落在玉案之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武安君的鸾轿已经出了金阙。”
卫王睁开威仪的眸,大掌抚平面前的空白旨帛,声线隐含猜疑:“你说,究竟是寡人这贤侄太会演戏,还是寡人棋差一招。”
闻言,钱有德揣着浮尘的手一滞:“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卫王眯着眸品了一口茶:“寡人恕你无罪。”
“依老奴看,应当都不是,武安君入京那年尚且年幼,当不知晓您与淮武王之间的争夺,”钱有德微弯着腰,恭敬万分,“况且自幼养在您与王后身边,待王上视如亲父。至于容氏公子……纵然他那些年待武安君如珠似宝,可他毕竟是乱臣贼子,怎比得过王上在武安君心中的地位,养育之恩何来报?容老奴说句不中听的,亲疏有别!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咱们武安君承您相传,怎会栽在一个男人手中。”
话落,卫王微微点着头,钱有德盱着卫王缓和的面色,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双手作揖,大拜而跪:“老奴有罪!请王上责罚。”
卫王闻言,蹙了眉:“何罪之有?”
“老奴自作主张,托人替王上去那京郊乱葬岗瞧了瞧,那宋氏女当真气息全无,那颈间勒痕可怖骇人,可见武安君维护王上之心。”
卫王大掌落于钱有德低伏的肩上安抚的拍了拍,欣慰道:“何错之有,你不过为寡人筹谋,做得好!”
转而,一手向上,虚扶起钱有德:“如此,倒是孤心胸狭隘了。”
钱有德稳住身子,微微俯身:“此言差矣!王上身负家国,每一棋皆应步步筹谋,何来狭隘之说。”
此言,哄得卫王舒展了眉眼:“也罢。武安对孤赤胆忠心,合该嘉奖!至于云阳,祸乱氏族,实非一众卿家贵女之典范,拟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