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沉目,毫不犹豫地抽出刀:“崔大人,请速速退下,否则,休怪奴不敬!”
刀光凛冽,杀意横斜。
范修谨拖着谢扶光,急急冲进院落时,刚好目睹这一幕,他急忙撕声怒吼:
“手下留情——”
然,崔郁离仿佛不察刀下杀意,他再次冲卿流景重重叩首:
“请王爷三思!”
星回登时上前,把刀横在崔郁离脖颈,见此,谢扶光猛地甩开范修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回廊。
须臾,他的长剑和星回的短刀撞在一处。
“铿——”
两人于狭窄的回廊下,连过数十招,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响,冲进卿流景耳中,仿佛阎王的催命符!
“咳——”
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接着,只听若谷发出凄厉惨叫:“王爷——”
众人皆顿,扭头看辇轿,幕帘垂落,上面缀满点点黑血。
星回丢开短刀,飞身至辇轿,而后,他掀开帘幕,卿流景歪在轿中,衣前半身一片浓稠的黑血。
“药王——”
不知不觉,黄昏已过,夜色下,漫天大雪被风卷得在半空狂肆。
逍遥居的卧房前,崔郁离垂着脑袋,静默地跪在冰霜里,他的左右两侧,分别跪着范修谨和谢扶光。
“好冷。”范修谨掌心抵在唇齿,呼出一团白气,然后,他搭上崔郁离肩膀,笑问,“谢扶光,你冷吗?”
“……”
王爷被气到吐血昏厥,崔郁离内疚不已,非要跪在院中告罪,范修谨不劝,反拉着他一起陪着跪,真是——
谢扶光暗叹一口,转头轻问:“郁离兄,你冷吗?”
崔郁离摇摇头,目光落在门紧闭的卧房:“王爷……还好吗?”
“我不知道。”
说罢,谢扶光眼神略过崔郁离,投向范修谨:“修谨兄,你说呢?”
“……”
范修谨至少请谢扶光喝过三回酒,为得是哄得他喊自己“修谨兄”,但这人端得难伺候,怎么都不肯。
如今他肯了,他却不敢应。
“呵呵,我哪里知道?”
不是他不信崔郁离和谢扶光,只他们和他不同,他们一个是谢家嫡子,一个是崔家嫡子,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为了家族利益,出卖王爷。
夜色越沉,房里的灯火越亮,但门始终不曾被打开。
房里,若谷揣着袖子,急得脑门直冒汗:“药王,王爷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