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越发惊愕:“如果夷人之猛远胜韩人,那两国开战,韩岂不是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夷人长驱直入?”
“不是有可能,而是必然。”
话音未落,卿流景再扔出一本密报:“曦瑶死后,萧朝平悲痛欲绝,不顾前线战事,离开月北,回了东都。
回去后,他夜夜笙歌,在皇城大搞酒池肉林,群臣和百姓怨声载道,纷纷期盼萧大皇子能重归东都。”
这话让谢扶光的神色变得异乎寻常的凝重:“北夷一向野心勃勃,夷帝一旦知悉韩国事,必定有所谋划。”
“据探子回报,北夷皇帝打算征兵五十万。”
“北夷原就有五十万大军,再征兵五十万,岂非要成百万大军?夷帝此举,是要一举灭了韩国!”
“不错。”卿流景颔首,“韩如果能和北夷打出一个势均力敌,最终演变成一场消耗战,那溱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奈何韩国不争气。
如今,北夷手握萧大皇子,一旦北夷打下韩国,然后扶持萧大皇子登基,韩国便生不出多少乱事。
韩不乱,不仅不能消耗北夷,还会成为北夷攻打溱国的助力,为应对这等局面,溱国必须稳住。”
要稳住局面,首先要稳住人心,诸如谢王这样足以左右朝局的世家,一概动不得,否则,必生变故。
谢扶光伏首:“是臣鲁莽了。”
“跟了安国公两日,如何?”
谢扶光登时目光灼灼:“回陛下,如今臣对国公爷,对铁蹄军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禁卫军和都城军同他们一比,简直——咳——”
“简直一文不值。”
谢扶光急忙捂住嘴,难道他说出了实话?
捂上了嘴,他才发现,“一文不值”四个字,不是他说,而是陛下说。
“铁蹄军之强,是溱之幸,亦是溱之不幸。
溱有铁蹄军,恁北夷军再强,攻不破边境防线,然,铁蹄军再强,只有三万,一旦北夷百万大军尽发溱国,溱国如何抵挡?”
谢扶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国公爷带禁卫军和都城军去深山历练,是为让禁卫军和都城军知己有多不足?”
“溱急需强兵、能将,应天下瞬息万变之势。”
谢扶光又伏首:“陛下,臣不是能将,但臣有为溱国舍生忘死的决心,恳请陛下允臣追随国公爷去戍边。”
卿流景重用谢扶光,一则是因为他天生擅用兵,二来,安行洲已老,溱国急需新的战将来带领三军。
但边关遥远,日子清苦,非常人能久挨,何况像是谢扶光这等世家子弟?
谢扶光肯自愿前往,卿流景求之不得。
他正要应下,回廊下传来一阵迅疾而有力的脚步声,不多时,只听见若谷咋咋呼呼地叫着:“国公爷,容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