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诏一战最后一批有功官员的封赏,请右相过目。”苗晋卿见杨国忠拿起了公文,连忙提醒了一句,笑道:“都是依右相的意思办的。”
“不错。”
杨国忠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正要放下公文。
忽然,他眉头一皱,伸出手,在一列字上抹了抹,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
“为何把薛白调为中书舍人?!”
杨国忠有些恼怒。
他当上右相,就得为圣人压制太子,就得除掉东宫一系中最有威胁的人,那就是王忠嗣。
虽然此前薛白一度消除了王忠嗣在圣人心里的不好印象,但这次,鲜于仲通私下里其实向杨国忠禀报了一些事,让杨国忠坚决对王忠嗣下手,当投名状。
这种时候,如何能把薛白调回来?
苗晋卿却是一愣,诧异道:“可这……不是右相你的意思吗?”
“本相何时这般说过?!”杨国忠大怒,抬手一指,叱道:“苗晋卿,你是当我这宰相易欺吗?”
“可,中书门下的文书……”
苗晋卿还待解释,忽想到一事,转头四顾,环视着堂中的官员们。
他想到中书门下其实不止杨国忠一人能下发公文,还有陈希烈。
然而,陈希烈此时并不在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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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烈今日又去了李林甫的墓地,在坟前上了几柱香。
而他祭奠的,实则是他逝去的光阴,那些年他身为左相,却只能在李林甫的强权之下唯唯诺诺,一事无成。
好在,一切如他计划,他终于熬走了李林甫,到了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
今日与他一道去拜祭的还有杨齐宣夫妇,上了香,陈希烈坐上马车,唏嘘道:“我听闻,右相卒后,唾壶在家中大摆宴席,欢饮达旦啊。”
李十一娘微微冷笑,道:“我阿爷仙逝当日,却是我到得迟了。让唾壶花言巧语,哄骗了我阿爷,实则此人口蜜腹剑,不堪为宰相。”
“是啊。”陈希烈道:“我听闻他暗中还在追查阿布思叛乱之事,似乎有意把此事引向右相府。”
“可惜我阿兄不成器,没魄力与唾壶撕破脸。”
李十一娘说着,拉过杨齐宣的手,笑道:“我家郎君却有担当,可为左相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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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烈抚须笑笑,道:“不急,老夫已把薛白召回朝中。可用他为对付杨国忠的一柄刀。”
“薛白?”杨齐宣微拧眉毛,疑惑道:“召他回来有何用?依我之意,倒不如联络张垍。”
“莫小看了他啊。”陈希烈从袖子拿出一封信,道:“你们看,他早便料到了局势的进展,给老夫留了信。”
杨齐宣正要伸手,李十一娘已抢先接过了信看了起来,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