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走进一处清雅幽静的小院,四下里沉寂无声,地面打扫得异常整洁,不见半点灰尘。
这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事实上,每年的五月二十,娘都会要求他为这位早逝的“二姨”上一柱清香。
但今日,却是他第一次以儿子的身份前来,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方多病推开门,慢慢迈了进去。
房间里的四个角落都垂挂着淡蓝和淡粉的绸缎,桌上摆放是陈设之物也多为粉红、桃红,镶玉牙床精雕细琢,床头的帘钩上还挂着一只小巧的香囊,散发着淡淡幽香。
方多病取下香囊,轻轻抚摸了一下。
香囊采用了上等的丝缎,绣线也是一等货色,历经十数年依旧不曾褪色,绣工却没有那么好。
“这是你娘亲手绣的,”何晓慧不知何时也来了,语气中有淡淡的怀念,“那时她与单孤刀情意正浓,专门绣了想送给他的。”
方多病的手紧了紧,“但她并没有送出去,是吗?”
否则,这香囊又怎么会出现在此?
何晓慧垂下眼睛,嘴唇模糊地形成一个微笑。
她摇摇头,轻声说:
“不对,她送出去了。可是在发现与单孤刀不是同一路人后,她又要回来了。”
方多病哑然,半晌后露出一个笑,“原来是这样,那她和我想象中的性格……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何晓兰执意要生下他,所以他不知不觉就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个痴情女子的刻板形象。
但此时听来,她整个人逐渐变得生动丰满了起来。
何晓慧扑哧一笑,指着香案上供奉的何晓兰画像:
“光看着这幅画还有房间里的布置,你肯定以为她是一个弱质纤纤、蕙质兰心的姑娘吧?这估计是对你娘最大的误解了。”
他有些脸红,“难道不是吗?”
作为儿子,却对亲生娘亲一点都不了解,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娘,你多说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吧。”他请求道。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何晓慧干脆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