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盏眉心微微一跳,对噬刹婆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连一顿餐食都不肯将就,宁愿花上几天的时间来调教厨师,足以证明这人的性子执拗,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人,肯心甘情愿屈居于神怒公之下十年吗?
少顷,噬刹婆优雅地用手帕拭了拭唇角,眼神在莲花杖上逗留了一会儿:
“让你们久等了。不过,你们到达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些。”
绿盏回以微笑,却不若平日那般舒展,有种锋利的迤逦:
“一想到要回苗疆,我就激动得睡不着觉。这不,拖着柘荣,就直冲你这边来了。”
“你呀,”噬刹婆虚虚点她一下,“性子倒是比之前活泼不少。柘荣,你说对不对?”
她语气淡淡,像是在闲话家常,但话里话外又有几分试探推拉的意思,惹得气氛有些吊诡起来。
人们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噬刹婆这话,究竟是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所开的玩笑,还是在暗指一些什么?
她失忆的事情,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也自信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对外宣扬出去。
那么现在噬刹婆的此番试探,信息的来源和目的,也就变得格外玩味起来。
绿盏笑意不变,眼神微闪,等待着柘荣的回答。
柘荣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忽然被点名,看上去已经浑身僵硬。
在面部表情失控的前一瞬,他紧绷着肩膀,垂下脑袋:
“在柘荣看来,圣女始终是圣女,从没有一丝改变。”
噬刹婆微妙地挑起眉,“你这孩子……这么正经做什么,没听出来我刚才讲的是玩笑话吗?”
柘荣的脑袋埋得更深,“是柘荣理解错了,请噬刹婆恕罪。”
“你这孩子……做起事来怎么这么古板?”噬刹婆仿佛头痛般地捂住了脑袋。
绿盏挑起嘴角,“那也是因为他尊敬你了,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当真了。”
“果然,还是你最得我的心意。”噬刹婆放下手,愉快地笑了,“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这一点倒是没变。”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希望以后也不要改变。”
绿盏故意严肃地说明,惹得噬刹婆大笑起来。
“哎哟喂,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