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一贯老奸巨猾的形象,并不相符。
但琅月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他只知道绿盏不相信自己,甚至在包庇杀人凶手。
他看着绿盏的眼神,显然有些愤恨:
“证据不充分,哈,那么多人的尸体都不算?那你要怎么样才算充分,难不成一定要神怒公承认,你才能相信吗?!”
一种晦涩难言的情绪像水一样扑面而来,缓缓淹没了绿盏。
她的眼里闪过千言万语,嘴唇却沉默紧闭,因为现在不论说什么,似乎都显得不合时宜。
但琅月似乎误会了她沉默的含义。
他脸上的线条瞬间变得紧绷,抬起脚就向楼外走去。
“唉等等!你身上带着伤,外面又下着雨,准备去哪里呢?”柘荣一把拉住他。
“不管去哪里,都好过待在这里。”琅月甩开柘荣的手,目光嘲讽地扫过绿盏的脸,“你说没有证据?行,那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找到证据。”
柘荣的手慢慢垂下来,咬住了嘴唇。
李莲花站在门口,就在琅月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忽然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你找证据可以,但不是为了证明给绿盏看,而是为了你枉死的舅父和族人。你既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那就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推给绿盏。”
琅月睫毛微颤,想要辩驳的话说不出。
他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不发一言地走出了莲花楼。
李莲花温和地拍拍绿盏的肩膀:
“小孩子不懂事,总是以为自己看到的就绝对是真理,非黑即白,却不知道有时候黑暗惯会以光芒的姿态降临。”
绿盏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将他的手拉下来,轻柔地晃了晃:
“他的话,我一点都不在意,只要你能够懂我就行。”
柘荣望着相依偎的两人,脸迅速涨红,血色几乎要透过薄薄的脸皮喷涌而出。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目光根本无处安放。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