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
礼部尚书郑赐,已经告病了几日。
在家里养了几天之后,他陡然发现,自己……好像又没病。
虽然每日惴惴不安,可似乎又好像没有这样要快死的样子。
于是郑赐虽然骂骂咧咧,可最终,还是决定小小地庆祝一番。
他的儿子也很是意外,这种庆祝,私下里进行就好,不必大张旗鼓。
于是父子二人,让厨子做了菜肴,郑赐的儿子郑忠,又买了一瓶酒来。
这是玻璃瓶作为包装的酒,酒瓶盖子是用木塞子塞住的,里头的酒水和玻璃一样,也是晶莹剔透。
不只如此,外头还贴了包装纸,上头写着宫廷御酿四个字。
这种款式,放在后世,其实二锅头的模样,大抵……价格不会超过十块。
可在这个时代,却是超然脱俗,不但酒别致,连这包装,也一看就高档。
有牌面。
郑忠拿了酒来,郑赐一看,皱眉:“这酒,老夫竟有些眼熟。”
“不用问啦,爹……这是栖霞的酒,曾经张安世献过,现在外头就有卖,就是贵,要五两银子,儿子想着,爹……您身子无恙,可喜可贺,便买回来两瓶,咱们尝尝鲜。”
说着,他让下人去开木塞,而后,等有人斟酒来,父子二人,取了小杯,一口喝尽。
郑赐咂嘴,捋须:“还别说,这酒虽是辛辣,却颇有劲头,别有一番风味,很是甘醇。”
郑忠道:“要不咋敢卖这么多银子。”
“很多人买嘛?”
“倒有一些,不过……我瞧着……也卖不出去多少,爹,您想想看,这么贵的酒,便是咱们,也未必每日敢肯拿出来喝,这天下能喝得起这酒的,一百个人里未必有一个,他们若是小打小闹倒还好,若当真想靠这个暴富,怕是难。”
郑赐听罢,捋须,眉头渐渐解开,露出了喜气洋洋的样子,道:“噢,原来如此,如此的话,老夫就放心了。”
“爹,这酒卖的好不好,和爹有什么关系,咋这卖不好,爹这样高兴。”
郑赐瞬间露出类似于斗牛犬一般的凶悍,道:“哼,这也没什么,只是为父现在听到张安世要挣钱,心里就难受。”
“……”郑忠一时无语。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这爹的病才刚好呢,肯定是在朝中,被人害了,此时不好提起爹的伤心事。
“噢,对啦,今儿很奇怪,突然许多锦衣卫……穿着鱼服,四处闲逛,怪吓人的。”
郑赐淡淡道:“又是捉拿钦犯,依我看呐,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钦犯,可不就是那些锦衣卫的狗腿子,见不得人好吗?罢了,罢了,不说这些。”
郑忠笑着道:“爹,我有一事和你商量……”
“说罢。”
郑忠小心翼翼道:“月茹说……马上这老三就要出生了,将来家里人丁兴旺,爹您在京城里做官,儿子呢,也谋了一个差事,只怕……未来都不能回老家了,她的意思是……咱们的宅子,是不是要扩建一下,听说隔壁的那家人……似乎想卖掉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