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办。”张安世应得很是干脆,便接着道:“至于花销嘛,其实也简单,如今车站附近的土地,价值不菲,只要应天府这边,提前收购了土地,这建设铁路的银子,只怕就可挣回七七八八了!”
“再者,这铁路是可以生利的,前期发行公债,绝无问题,联合钱庄这边,我可以先打好招呼,铁路司这边,可以负责建造。”
朱椿轻轻皱眉道:“就怕如此巨大的工程,使应天诸府带来太大的压力。这不是银子的事……而是……”
朱椿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卖地能挣修路的银子,可左都督府的钱粮是有数的,一旦开了此等大开大合的先河,花钱如流水,未来一旦生变,就不好应对了。
朱椿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可行事终究还是有些谨慎。
毕竟他和张安世不同,张安世能看到未来,而他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做出判断,心头多少还带着一些余虑。
于是张安世道:“殿下……若是有什么迟疑,那也没有关系,下月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不迟。”
“结果?什么结果?”朱椿诧异道。
张安世道:“现在我可不能夸口,如若不然,若是吹嘘的过头了,只怕要遭殿下耻笑,还是等下月再说吧。”
朱椿颔首,干脆利落道:“甚好。”
朱椿谈完了,并没有闲坐,而是直接起身,道:“本王与张都督,如今同气连枝,如今群狼环伺,唯有守望相助了。这些时日,一直都想与张都督详谈,只是奈何,杂事缠身,各地的灌溉之事,还需等本王处置。本王待会儿还要启程往苏州一趟,就不叨扰了。”
张安世客气地道:“天色已晚,殿下不妨明日再启程?”
朱椿摇头,苦笑着道:“事情紧急,耽搁不得。”
他拉着张安世的手臂,神情真挚地道:“张都督……你要牢记,做任何事,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周全,我大明的万世基业,可都在你的身上,天下能出你这般经天纬地之人,实乃我朱家之大幸。”
他说的颇为动情。
张安世悻悻然地道:“我算什么经天纬地之才……殿下却是不知,外头人都说我不学无术……”
朱椿哈哈一笑,随即道:“孔圣人在世的时候,不也颠沛流离,四处不受人待见吗?做大事的人,所谋甚远,绝不只着眼一时,而天下之人,却大多只看当下的利益得失。此等愚人,并非是读了一些四书五经,就真能有什么见识的,恰恰相反,读书越多,反而会过于拘泥和只晓借鉴前人,食古不化……不足挂齿。”
二人这次会谈都是还算愉快,张安世亲自将朱椿送到了右都督府衙门外,车马已在候着朱椿了。
朱椿此时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拍了怕张安世道:“你我彼此保重吧。”
说罢,登车而去。
张安世送别了朱椿,心里不禁唏嘘。
这个王爷和其他的宗亲不同,可不同在哪里,张安世有点说不上来。
当下,张安世转身回衙,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第三年的夏税,已经开征。
对此,张安世更为看重,这夏税乃是政绩的关键。
前两次虽已震撼了天下人,可对张安世而言,那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张安世这一次要让天下人知道工商所带来的巨大力量,若说此前,还只是小打小闹。
而这一年过去,整个右都督府治下,可谓是成果斐然。
这已不是分地所带来的带动效果了,也非是鼓励工商所带来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