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一顿,回道:“你还懂得分辨伤药好不好?”
“这倒不是,只是有一句话叫久病成良医,我这是见识得多了,多少能分辨些,你身上的伤多吗?需要人帮忙吗?”他问。
郑曲尺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诚实以告:“需要,我身上、背上都有。”
前面的她还能自己弄,但背后的伤就难涂了。
公臣崖呆愣了一下。
这鞭伤虽然现在瞧着已经不似一开始的狰狞肉绽,但是公臣崖见识过不少的伤势,当然知道她这伤重伤轻的程度,这样一道鞭痕,她身上还有更多……
拖着这么一身的伤势,她一个如此娇小瘦弱的女子,是如何一路走过来的?
公臣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将药罐递给她,道:“一会儿我叫小孟来帮你。”
郑曲尺身无长物,眼下唯一值钱的便是当初“柳风眠”所送的那一只金玉镯子了。
她将它拿出来,攥在手心,张了张嘴:“我身上没带银子,我拿这个,跟你换取伤药,可以吗?”
公臣崖见她用力的手背:“这个……很贵重吧。”
郑曲尺却道:“跟命相比,它只是身外之物。”
听到她这么说,公臣崖笑了:“这是别人送你的?”
郑曲尺低着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听你讲话,是一个洒脱之人,既有取舍便不会徘徊犹豫,倘若它是你自己喜爱珍贵的东西,拿来关键时刻保命,你应当不会这样纠结迟疑。”
公臣崖在想,这会不会是她夫君送的?那他人呢?
抛弃了她,还是死了?
郑曲尺没有辩解,直接道:“没有迟疑,换吧。”
将金玉镯子塞给了他,她才拿走药罐。
公臣崖本不打算拿走她珍爱之物,但一想到这是她夫君所赠的定情信物之类,便神使鬼差地道:“那我就先收下了,但我只是暂时帮你保存,等以后你有钱了,还可以来赎回去。”
“……谢谢。”
他撑着膝起身,某个心思在脑中盘桓许久,终脱口而出道:“你既逃难至此,无亲无故,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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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你们?做什么?”郑曲尺对他的邀请感到意外。
公臣崖眼眸晶亮:“小孟没告诉你,我们是做什么的?”
“她说你们是拾荒猎人,在各地捡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变卖生活。”郑曲尺道。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