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孙昌浩担心这蠢妻侄嘴巴不严,失密坏事。
待吴逸繁去了门外,孙昌浩这才道:“寻访职事,陈同知若不配合,我也没法子。贤弟应知,陈同知与路安侯同气连声,蔡州一切大小事务,都是路安侯说了算。”
“。”夏志忠脸上阴晴不定,孙昌浩说的这些,他如何不知,但那路安侯又不是没有实权闲散侯爵,他可是掌着淮北数万兵马的实权军头!
“但路安侯咱们动不得。”孙昌浩又道。
“我自然知晓!”夏志忠没好气道。
孙昌浩却呵呵一笑,道:“但贤弟却可让大皇子动陈景彦!”
“你自己都说陈同知是路安侯的人了,大皇子正在全力拉拢军头,怎会为这点小事让路安侯心腹之人陈景彦降职去官?”
夏志忠越说越烦,他以为孙昌浩是想借大皇子之手摘了陈景彦的官帽。
“诶,此言差矣!”孙昌浩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笑道:“谁说要降职陈景彦了?不但不能降,反而要升!”
“啊?”夏志忠一时没反应过来。
孙昌浩上身前倾,低声道:“我听说,朝中钱尚书正牵头为大皇子请封鲁王!”
“是啊。”
皇上虽得了痹症,却依旧不肯立大皇子为太子,钱亿年便用了一招曲线救国,先为大皇子请封鲁王。
鲁地为刘豫起家之地,‘鲁王’的分量不言自明。
这是近日来朝堂争论不休的大事,夏志忠自然知晓,可此事又和眼下之事有何干系?
孙昌浩笑了笑,道:“依我看,大皇子得封后,可命陈景彦前去东京就任鲁王府长史!”
“。”夏志忠一惊,好像抓住点什么线索,仓促间却没想透彻。
见此,孙昌浩继续道:“王府长史乃是从四品,可让陈景彦实升两级不说,还可让他尽早常伴新皇左右,成为潜邸旧部!若你是陈景彦,会不会欣喜若狂马上前去就任?”
“大皇子会愿意任用陈景彦?”
“如何不会?如今大齐九镇节度使,只有路安侯和三皇子稍有交情,若以陈景彦为桥梁,拢了路安侯之心,三皇子便再无一丝夺嫡可能了。”
“可是。陈景彦乃路安侯心腹,路安侯会愿意放陈景彦走?”
“哈哈哈,此乃阳谋!若路安侯阻了陈景彦升迁,两人必定离心离德!这般结果。”
孙昌浩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志忠一眼,道:“这般结果,只怕大皇子和朝堂诸公也很乐意看到吧”
夏志忠稍一思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叹道:“孙兄大才啊!”
齐国九镇,但唯一能全面把持数府军、政、财的,却只有淮北节度使。
这样的局面因特殊情况造就,但不管是大皇子、钱亿年,甚至相党李邦彦也未必愿意乐见其成。
军头掌政事,必会尾大不掉!
而陈初对政事的抓手,便是陈氏兄弟。
若因陈景彦升迁,致两陈反目,必使淮北内耗,削弱陈初实力。
若陈初支持陈景彦就任,大皇子得陈景彦,便等于得了淮北节度使支持。
算来算去,大皇子都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