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民壮,都等着‘立功’机会参军呢。
远远看见这边动手了,纷纷从脚手架上爬下来便冲了过去。
事后,泰宁军重伤十余人,轻伤一百多。
郦琼照例派人来留守司抗议,接见对方的张纯孝对此次斗殴事件表示遗憾,提议两军建立高层联络机制,合理管控双方分歧,并再三强调,寿州自古以来便是河南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企图霸占寿州的行为,必将失败。
有了蔡州军士做底气,张纯孝舒爽极了。
再不是几个月前他苦苦哀求郦琼前去颍州解围时的可怜模样。
河南路官员态度愈发强硬,泰宁军在和蔡州留守司的数次摩擦中也没占到便宜。
进入八月下旬后,一直蛰伏在山东西路平阴地区的原归义军叛齐军士突然重新活跃起来,往东直逼泰宁军老家泰安。
泰宁军将士家眷全在于此,消息传来,登时军心浮动。
郦琼一时进退两难,继续和河南路文武在这耗下去,已没了意义。
若是就这么退回去,当初跟在乱军屁股后头捡那三瓜俩枣根本不足以封赏全军。
大军人吃马嚼,几个月里耗费钱粮也不少,你河南路总得表示表示吧。
可当初在郦琼面前受了一肚子气的张纯孝,此时有了蔡州留守司六千军士、两千民壮做依仗,根本不鸟郦琼,总之就一句话:河南路出于道义,最多补你三百石粮草,再多,分逼没有。
三百石,挺侮辱人的。
八二十三日,张纯孝、陈初携各级官佐进入寿州城。
虽寿州屠城已过去近三月,但城内依旧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大街上的白骨已清理完毕,但某些犄角旮旯仍不时能找到一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街面青石板上经过数遍刷洗,依旧洗不干净缝隙间的浓黑血垢。
街道两侧的店铺,一个个门洞大开,门板歪斜,黑洞洞的店内一片狼藉。
浅浅一层尘土覆盖下,可见烧焦、刀痕,以及某处墙壁上一道斜斜泼洒的发黑血迹。
一行人走在城中,只闻众人脚步声,城内听不到任何鸡鸣犬吠、人畜响动,安静的可怕。
就连秋风掠过寿州府城,似乎都沉默下来。
这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空城。
直到踏上城南城墙,众人像是浮出水面般的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
居高眺望,可看见三里外的泰宁军营地中,军士已在收拢营帐、牲力车上也装满各式杂物似乎是熬不下去,准备撤了。
秋高气爽,张纯孝临风而立,轻拈胡须,多年来从未像此时这般畅快,不禁笑道:“陈将军,荼毒淮北数月的乱军终在将军手中覆灭,将军立下奇功!本官必会上表朝廷为将军请功!”
陈初抱拳,感动道:“大人不急,那贼首靳太平一日不伏法,剿贼一事便不算竟了全功!这贼,还得继续剿下去啊!”
“。,将军不是说靳太平在泰宁军么?”张纯孝自然知晓陈初葫芦买的什么药。
“可郦节帅却说靳太平不在他营中啊!”
“将军不是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