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颍州休整一夜,李骡子和李科下船在左近转了转,回船后整理出一路上的山川水文、人口村镇数据资料。
二十八日。
陈初一行换了条六百料大船,经颍河、汴河继续北上。
一路上,舟楫穿行,河运颇为繁忙。
再行七八日,至二月初五黄昏酉时,抵达大齐东京。
西水门外。
船队拥堵三四里。
一辈子没怎么出过门的长子、毛蛋、铁胆等人定定站在甲板上傻了一般。
几里外,一座雄城赫然矗立。
高约三丈的城墙通体青黑色,铜浇铁铸一般。
城墙之阔,左右望不到边际。
暮色霭霭中,宛若一头上古巨兽卧伏于苍茫大地之上。
令人肃然起敬。
即将抵达此行终点,一直把女儿约束在舱房内的谭氏,终于稍稍放松了管制。
陈瑾瑜走出船舱,见陈初站在船头,背手远眺。
便轻移莲步,上前优雅一礼,这才脆生生喊了一句,“叔叔。”
“阿瑜闷坏了吧。”陈初侧头笑道。
陈瑾瑜浅浅一笑,一双甜人小梨涡欲隐欲现,和陈初并肩望向暮色中的东京城,轻声道:“路途虽远,却心知归处,阿瑜不觉着累呢。”
这话,好像有别的深意,却又隐晦。满满的女文青既视感。
河风抚过,衣袂飘飞。
陈瑾瑜以修长葱指拢了被风吹散的一缕青丝掖回耳后,姿态闲适优美。
陈初一直觉着这个动作最能展现出女子娇美,不由多看了两眼。
清丽面庞上隐现一抹被注视后的娇羞,随后却主动开口化解此刻的不自在,“叔叔,来过东京城么?”
“没有。”陈初摇摇头,把视线再次转向三里外的城墙。
“那,阿瑜给叔叔讲一讲?”
“嗯,辛苦阿瑜。”
“叔叔无需客气。这东京城最初由大梁皇帝朱温营造,后又经南朝周国历经百七十年不断扩大、修葺。如今这外城周长已达五十八里三百三十步。
城高三丈二尺,上宽五丈余,可并行八辆马车
丁未前,城内共有一百二十八坊、十万八千四百四十六户、五十七万余口。再有不计入普通户籍的僧道、禁军、厢军以及军人家属、流民行商,口过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