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筝一针见血:“许是怕娘家人打上门来?”
一语成谶。
朱玉笙寻到合适的房子跟庄子,刚过户的当日,两帮人一起打上了朱家大门。
一帮人是以贾大领头的一门妇孺老小,另外一帮是收赌账的泼皮无赖。
贾二夫妇自从吸上贾氏的血,日子渐渐好过,五个儿女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吃饱穿暖不在话下,偶尔还会有点心零食,引得其余堂姊妹眼馋不已,各自回家告诉自己父母。
贾大贾三两家聚在一处猜测,经过跟踪踩点,发现贾二是巴上了出嫁的长姐,才过上了吃香的喝辣的日子,于是两家齐聚一堂,商量了一番,这才结齐上门。
另外一帮赌坊打手上门,拿着一沓帐单,原来是贾二在外赌博,先是小打小闹,从店里偷偷摸摸拿钱出去玩,后来贾氏无奈之下派了二房的人去盯着营收银子,依旧不能阻拦兄弟挖墙角的行为。贾二甚至还公然拿店里的布料去抵押,那当然都是有去无回。
他去的次数多了,跟赌坊熟悉起来,便跟赌坊的吹嘘,自家有布庄生意,为怕穿帮,留的竟然还是城内朱家地址,而非自家乡下住址。
赌坊掌柜才不管你做什么的,只要能坑到银子。
贾二手气不好赌瘾还大,渐渐便开始借贷。赌坊老板听说他在内城还有宅子店铺,再说以他输银子的派头,无论如何也不像穷人,便放开了给他借,前后没多少日子,他已经欠了一屁股赌债,连借条签了多少张都不记得了。
赌坊老板见时机成熟,便率人上门,讨要赌债。
两方人马齐聚朱家,把大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朱玉笙坐着马车从外面回来,远远听到大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皱着眉头道:“杨叔,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杨鸣善驾车陪她出门,身边还有新雁服侍,自葛厚德伏法,她倒不必再担心。
徐氏担心的不行,还说她刚被绑架救回来,怎么也得多带几个人,或者在家躲几日。
无奈朱玉笙死犟:“祸事上门,就算躲得再深有什么用?不能因为被绑过就不敢出门了,难道一辈子躲在家里?”
徐氏只能揪着一颗心放她出门,日日倚门而盼,就怕再有什么意外。
杨鸣善过去一打听,揪着的正好是赌坊收帐的一名打手,对方扛着根棍子,又凶又横,乜斜着眼睛道:“做什么?上门收帐啊!”
“收什么账?”杨鸣善觉得奇怪——这家子最大的男丁朱宝瑞,过年也才九岁,能跟赌坊有什么瓜葛?
赌坊伙计吊儿郎当说:“贵府的二老爷在我们如意赌坊签了一堆外帐,我们赌坊本小利薄,还请贵府二老爷还帐!”
杨鸣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们府上二老爷……前阵子刚刚犯事流放了,按理说官家押解的犯人,不应该在赌坊逗留啊。”
赌坊伙计:“……”
伙计的表情变了,挤进大门口,扯出一个半秃的胖子:“掌柜掌柜,搞错啦!”
掌柜正在带人砸门,朱家守门的听到外面这么大阵势,暂时不敢开门,赶紧回后宅去禀报徐氏跟贾氏拿个主意。
赌坊掌柜被撞出来一脑门子汗,不好气的骂道:“能有什么事儿?搞错什么了?”
伙计把杨鸣善的话讲出来,掌柜也傻眼了:“难道贾二还敢骗我们不成?”
他们也不是盲目出借,之前还着伙计悄摸跟着贾二,眼见得他进了这座宅子,既他说是这家子的人,自然不会搞错。
杨鸣善也傻眼了:“贾二?我们府上二太太娘家姓贾。”
这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