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不但闲到操心朱玉笙的清誉,还一直派人盯着朱记的生意。
朱玉笙每日关门之后跟陶掌柜及伙计们盘帐,把当日流水、利润及分成也一并算出来,对着账簿子喜笑颜开:“照这么卖下去,葛家粮仓里的粮食都要留着喂耗子了,除非姓葛的主动降价。”
陶掌柜附和:“葛家粮食里可是掺了沙子的,除非他的粮价比咱们还要价一半,不然谁会愿意吃掺了沙子的粮食?”
不止是卫大人盼着葛厚德把粮价降下来,江州百姓此前也望眼欲穿多少年。
可惜葛老板吃了多少年独食,早已视江州粮市利润为自家锅里的饭,更不会同意别人往自家锅里伸勺子。
当他发现没办法遏制下跌的粮价,终于忍无可忍,在朱玉笙回家的半道上把人给绑了。
朱玉笙忙起来顾不上吃喝,又怀疑朱宝瑞近来学堂晚归,是不是在外面瞎玩,便掐着放学的点催促着朱玉筝坐马车去捉朱宝瑞,她自己算完帐关门就回去。
江州城内近来街市热闹了起来,傍晚出来摆摊卖东西的小商贩也不少,朱玉筝想着安全没问题,便听话走了。
朱玉笙前脚出了朱记粮店,后脚才路过一条巷子口,便被两名壮汉套了麻袋扛起来就跑,陶掌柜慢了一步,再没追上。
他年纪大了,跑了十来步眼瞅着贼人逃远了,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救人啊,绑匪抢人了……”
卫灏接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治下竟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什么?朱玉笙被人绑走了?”
报案的是朱记的伙计,慌得六神无主:“陶掌柜追上去崴了脚,他说是两名膘肥体壮的贼子把东家绑走了,还塞进了一辆马车,往城南方向去了。”
卫灏立时便派人封锁了码头,城内紧急戒严,急调所有人手出来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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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内,满大街都是巡逻的兵卒,码头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所有船只被扣押在码头等待解封,外地客商纷纷探出头打听消息:“怎么回事?”
带兵的小头目喝道:“都回船上去,等待检查,若是有做了什么违法之事,尽快自首,别存着侥幸心理想着蒙混过关。”
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真抓住了三两拐卖妇女,偷人孩子的船只,可惜里面没有失踪的朱玉笙。
卫灏心急如焚,对着江州城防图汇总传回来的消息,宛如被人剜去了心尖,亲自带人追查朱玉笙的下落:“陆路水路全都被封锁,就算是绑匪逃的快,这两条路也不通。”他指着图上的方向果断得出结论:“那就只有往山里走。”
周煦:“大人确定?”
江州城南门外可是深山老林,山林绵延,一道又一道的山,如何追查?
绑匪要是真钻进深山老岭,势必加强了追查的难度。
卫灏道:“我带着一批人往山里去追,你负责把守好城内陆路码头,只要把这些地方守好了,应该就能追到人。”他十分懊恼:“都怨我,任由她牵头卖粮,却不知给她带来了危险。姓葛的在江州吃了这么多年独食,哪里会轻易善罢甘休。”
吴延其人便是重利,能跟着他赚钱的,哪有什么好人。
指望曾经围绕在吴延身边的这些人长出良心,那是不可能之事。
周煦安慰他:“大人不必难过,说不定陶掌柜只是眼花,瞧错了呢。”
这种可能,卫大人也设想过。
他特意派了卢登前去朱家,结果朱玉筝已经带着在外面玩耍的朱宝瑞回去了,姐弟俩正在吵架,贾氏忙着添乱,徐氏忙着观架灭火,家中乱成一团,压根没人想到朱玉笙会被人给绑架了。
徐氏听到女儿被绑,吓得当场软倒在地:“这丫头……她到底怎么了?怎么总是不顺,不是遇上这样的坏人,便是那样的坏人。”拉着卢登不肯放手:“这位大人,您可一定要救回我的女儿……”
卢登奉命来查问:“夫人可知道府上大姑娘近来都与谁人结仇?”
朱玉筝急得要骂:“我大姐姐还能与谁结仇,除了葛家粮店的家主。他眼红大姐姐卖低价粮。”忽想起一事,又有些迟疑:“大姐姐她……好像还得罪了何家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