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勒缰转身,直入树楚深处。
“驾!”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赵玉珩喉结滚了滚,莫名有些干涩难忍,袖中的手指已经紧绷到发白。
片刻后,他骤然松开指骨,闭了闭眼,清声对许屏说:“去召谢尚书过来。”
“是。”
许屏垂首,转身而去。
……
因怀孕受不得凉,原本坐在高台上观赏秋狩盛况的君后,不多时便回到了莱漳宫歇息。
谢安韫没想到赵玉珩居然要见他。
在这个节骨眼。
此时此刻,京城那边已由左右威卫等发起了兵变,而京城与南苑之间传递消息的士兵已被悉数斩杀,确保那边的异动不会传到这边来。
此外,按照谢安韫的谋划,他已派一队人马从水路凫水近山谷深处,在后方与神策军中投效他的项豪里应外合,解决把守的内禁军,活捉女帝。
待到活捉女帝,嚆矢一发,这边便声称帝王遇刺有人谋反,以护驾之名直接动手,控制所有大臣和宗室。
而这边人员分散,一乱起来定是各自逃命,内禁军的武器已经被他换成残次品,而演武的人马根本就是奔着弑君篡位而来,早已暗中准备了真正作战的武器。
这次,他一定要赢。
赢了她,然后再一个一个,宰了她身边那群碍眼的人。
第一个就是赵玉珩。
马上动手在即,结果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赵玉珩居然要见他?
谢安韫一身玄衣,冷然立在风中,通身多了一丝杀伐之气,看着眼前不知死活来传消息的许屏,几乎要嗤笑出声来。
若非还有要紧事,他现在倒还真有兴致好好对付这个赵玉珩。
他漠然转身,薄唇冷冷一掠,“不见。”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装的了。
许屏见他这倨傲无礼,愈发笃定此人是要反,霎时心跳如鼓,面上镇定如初,不卑不亢道:“君后宣召谢尚书,还请谢尚书随下官去一趟。”
“后宫之人要私见朝臣,不合规矩吧?许宫令。”
谢安韫尚未开口,他身后的陆方已嗤笑着上前,冷言相对。
陆方不过一介侍从,在朝廷并无官位,如今竟也敢对许屏如此,许屏面色变了变,强忍心头怒火,镇定道:“殿下是君,更代表着陛下,谢大人终究是臣,殿下今日诏令在此,您可别失了这君臣之礼,落得个傲慢无礼、藐视君威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