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
仅仅三秒,他调整了呼吸,那本《鬼谷玄医经》中记载的“龟息术”让他瞬间将心跳压到了每分钟四十下。周遭嘈杂的噪音在他耳中被自动过滤,剥离出那些惊恐的尖叫,剩下的,是方位,是距离,是那些保镖沉重的军靴踏在地板上的震动声。
前方五米,三点钟方向,两个人,呼吸急促,持有武器。
左侧十米,楼梯口,四个人,正在大声呼喝试图维持秩序。
楚啸天睁开眼。
黑暗对他来说不是阻碍,而是主场。他在山里那几年,为了采一株夜开的鬼面兰,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悬崖上挂了整整一夜,这点黑暗算什么?
他动了。
不是像逃命的老鼠,而是像捕食的猎豹。
脚尖点地,无声无息。
他路过方志远身边。这位刚才还叫嚣着要看好戏的方大少爷,此刻正死死抱着椅背,整个人缩成一团,嘴里哆哆嗦嗦地喊着:“别杀我……我有钱……别杀我……”
楚啸天嫌恶地皱了皱眉,顺手抄起桌上一个没喝完的红酒瓶,手腕一抖。
“啪!”
酒瓶在方志远头顶上方的柱子上炸开,红色的液体淋了他一头一脸。
“啊——血!我流血了!我中枪了!”方志远杀猪般的嚎叫声甚至盖过了警报声。
楚啸天没停留,借着混乱的人群掩护,身体诡异地扭曲了一个角度,避开了一个惊慌失措的胖子,脚踩着前排的椅背,整个人腾空而起。
目标,二楼包厢。
……
二楼,贵宾包厢内。
红蝎没有动。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她只是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
“有点意思。”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甜腻,又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
身边的四个黑衣保镖瞬间打开了战术手电,强光光柱交错,死死封锁住了包厢的入口。
“老板,有人切断了备用电源。”保镖队长沉声汇报,枪口直指晃动的门帘,“是硬茬子。”
红蝎从手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偏头凑近保镖队长手里战术手电的余热,“借个火?”
保镖队长愣了一下,刚要掏打火机。
“嗖——”
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