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和徐、林二人一饮而尽,虽然薛蒙仍是一副欠揍的样子,但不敢再造次,也跟着连灌了三杯,才将酒盏重重一放,没好气地坐下来。
萧无玉转动着手中的酒盏,虽然慵懒放松地坐着,气势却没比站着的人矮一头。
她等着那几人饮罢,才略一抬手,也只是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盏。
袁弈拍了拍手,几名乐伎舞姬鱼贯而入,丝竹声起,美人回旋起舞,觥筹交错间,气氛算是活络了起来。
几人同刘津打了一年的交道,虽然暗地里矛盾不断,可面上的功夫却是做足了的,酒过三巡,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战术性吹捧。
陆听寒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只时不时盯着薛蒙,还未从方才的纠纷中消下气来。
萧无玉的神色全程都比较淡漠,袁弈时不时想从她口中探探这次巡查的口风,都被她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套出来。
他面上也没露出破绽,继续兴致勃勃地介绍青州的风土人情,他口才不错又健谈,听到有趣之处,萧无玉也会跟着聊上几句,或是笑一笑。
袁弈的目光一直在打量她,眼尾微挑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精明。
“在下早就听闻长公主殿下乃倾国倾城之貌,如今一见,才知道这传言未及公主的一丝一毫,只这一笑,别说全青州,就是全辰国的姑娘都要被比了下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位高权重也是姑娘家,赞美的话谁不喜欢听。
萧无玉却像是免疫了似的,毫无动摇,连脸红都不曾有,只朝袁弈举了举杯。
“袁公子谬赞了。”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袁弈也没急,一直找机会灌酒,刘津已经被另外几人劝酒劝得面红耳赤,连喝了一壶,眼神已然有些恍惚了,还是强撑着。
陆听寒坐在一边,始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那几人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没有招惹他。
袁弈又替萧无玉斟满一杯,“公主好酒量。”
萧无玉嘴角一扯,这个袁弈不从她口中套点什么出来是不会罢休了。
可惜啊,她早已暗中命人去查账了,青州旧水利当年偷工减料,朝廷拨了不少银子修缮,却仍是时不时溃堤。
这白花花的银子,必然是进了这几家的口袋,更有消息说每到耕种灌溉时期,便落下水闸,拦截上游蓄水,百姓必须交足额外的“放闸金”才给他们放水,这其间的收益可是海了去了。
她同袁弈你来我往地打太极,已经又一壶酒见底了,袁弈也脸色泛红,萧无玉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眼神一派清明。
他心底暗暗称奇,这长公主的酒量这么好?
薛蒙已经被灌趴下了,徐、林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满嘴胡话和刘津划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