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钟小心问:“您说的是,什么盐居士?”
庄和初伸手拖过一页纸,把《道德经》三字与这名号一并写下来给她,便不再多说什么,一手拿着奏章,一手拎起那袋无辜受累的栗子,下楼去了。
转眼只剩千钟一人,愈显得四壁架子上书多得让人眼晕。
这回的娄子切切实实是她亲口捅的,庄和初还肯罚她,那就是还有容她改过的余地,虽是个怎么看怎么难的事,千钟心里还是比来时踏实不少。
刚才庄和初说起那书时,目光是往离窗子最远的那一片书架子间扫的,那便该往那片上找。
书架子直通层顶,要攀着梯子上去才能够到高处的那些。
千钟上上下下爬着找了好一阵子,折腾出一身汗,虽也找出了好几册厚薄不同的《道德经》,可上面都没有那个止言居士的名号。
天晓得这密密麻麻的书册中还掖着多少《道德经》。
千钟找得口干,想着喝点水歇一歇,再琢磨捋个省点儿劲的找法,刚走到窗下茶案旁,一眼就看见那处有册书倒扣在案上。
看不见面上名字是什么,但清清楚楚看得见,有根竹叶从里面探出来。
千钟忙拿起来。
果真,那“道德经”三字旁,赫然就是那止言居士的名号。
千钟一喜,忽然明白。
这该是庄和初早些时候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的,还没看完,就顺手将案上瓶中供着的竹枝折了一小段,夹在里面当个标记。
找到书的惊喜劲儿还没过去,千钟心头又忽地一紧。
适才他说话时故意朝离这儿最远的那片书架子间看,摆明是要误导她,让她找累了找渴了,来喝水的时候,自然也就能看见这册书了。
他也没想在找书这事上多折腾她什么。
找书这事儿没她料想的那么难,那便是说,这抄句子的事,怕也没她料想的那么容易。
千钟惴惴地捧着这册轻飘飘的书。
罚她抄的,会是句什么?
*
萧明宣也没想到,今日差出去一个,回来俩。
“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萧明宣一边慢条斯理地剥橘子,一边听着,听完唇角挑了挑,一沉眸,睨向那跪伏地上低低抽噎的人。
“这贱婢是个什么德行,本王清楚得很,必定是她勾引大殿下在先。不必小题大做,本王在这儿处置了她就是。”
处置了她?
萧廷俊愕然一怔,没待开口,苏绾绾已直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