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刚她背身关门间,百里靖从这里顺手抄起了件什么,想吓唬吓唬她的。
这棱角,这宽窄,这软硬……
最不济也就是根厕筹。
千钟还是一丝不苟地做出付惶恐样子,“公主饶命……我不动,我一定老实!”
背后抵着她的人似是很满意她这反应,未再放什么狠话,只还是一派冷淡地问道:“月事身上不舒服,真的假的?”
“月事是真的,不舒服是假的。”
千钟老实说着,又分外老实地补道,“扯谎就得这样才保险,真真假假掺到一块儿,真要有人追究起来,您放心,我铁定都能圆得上。”
她已把话说到这么老实的份上,那东西还在她后心紧顶着,话音再传来时,里头的冷淡也未见半分和缓。
“我知道,你就是那日在怀远驿被浇了一身水的宫人。我也知道,你与庄和初的这桩婚事是裕王撮合的。照理说,你应该是裕王的人,可那日在怀远驿,大皇子又摆明是真心护着你的。所以,我有些不明白了,梅县主究竟是哪一路的人?”
她自然是庄和初这一路的。
但话又不能这样说。
千钟略略垂眼,看看自己这一身为入宫装扮起来的富贵行头。气派又暖和,但如厕的时候至少也得脱下两件来,完事好好收拾干净了,再穿回来。
这一连串下来有多麻烦,她受过几回,心里有数,就算磨蹭上小半个时辰也不会让外头的人生疑。
可庄和初在外头支应对着那来者不善的谢司公,还是越快回去越好。
何况,人总归只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话,有些事就算是掰开了揉碎了一句句辩解也是无用,一句说到人心坎里才最要紧。
“我这回来,跟他们谁都不挨着。”
千钟心头转了两转,才道,“我是为着那天您在怀远驿好心关照了我,这趟来,是跟您一路的。”
百里靖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摆明了献殷勤的话,叫她一本正经说出来,竟真能听出些诚恳的味道。
看着眼前这片梳好了发髻还有些毛茸茸的后脑勺,百里靖手上一点不松劲儿,还是冷着声道:“我给借你披风,可不是怜惜你。”
“我晓得!一个宫人,哪承得起您亲自借出衣裳呀,定是您一双火眼金睛,瞧出了我的原形。”
千钟说罢,敛了敛那股合该见好就收的殷勤,压低些声道,“您的一片苦心,我一捎回去,庄大人就全都明白了。只不过,眼下他还不方便见您。”
“他要我有什么话对着你说?”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大人说,甭管您有什么话想对他说,都让我先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