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捷强压着从心底窜起的火气,理智告诉他不能翻脸,但语气已带上了一丝硬邦邦的意味:
“余副书记,我们想尽早动工,其实还有另一层考虑。”
“什么考虑?”余副书记眉头微蹙。
“就是您最关心的粮食问题!”林捷迎着他的目光,耐着性子说道:
“这场大旱谁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们就想着,趁这个冬天把渠修起来!”
“渠修好了,明年的春耕我不敢保证,但秋耕,我们林县几十万亩田地,一定能用上漳河水!”
“难道我不想解决林县人民的用水之苦吗?”余副书记语重心长,仿佛全然是为对方着想般说道:
“我这么苦口婆心为了什么?是为了你林捷!工程搞一半搞不下去了,责任谁来担?”
“你是林县的县官员,不是我余风高!”
“我再劝你一句,引漳入林暂时不要考虑!没有上级支持,你们林县有多大的荷叶,能包下这么大的粽子?”
这话里的潜台词无异于指着鼻子说“不自量力”。林捷猛地站了起来。
林捷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或许怒气到了极致,脸上不再是恶语相向,反而是风平浪静。
林捷深呼口气,随后无比冷静的说道:
“余副书记,我们林县缺水,没有您说的那么大荷叶。但是我们林县,有为了水可以不要命的六十万群众!”
“我相信在党的领导下,我们林县人能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而且我们林县的县委,有能力,也有决心,改变林县的山河!”
他目光灼灼,那里面蕴含的自信与力量,竟刺得余副书记心里一阵不舒服,仿佛自己成了阻拦人民追求幸福的绊脚石。
可林捷这番话站在了道理和民心的制高点上,让他无从辩驳。
而林捷的话说完,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猛地站了起来,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余副书记脸色阴沉下来,目光阴鸷地盯了林捷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好,好!有道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既然上级把决策权交给了你们县委,你们又要一意孤行,那我就不再多说了。”
“你们……好自为之!”
“余副书记!”林捷大声道:“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没等林捷把话说完,余副书记起身打断道:
“引漳入林工程,一旦半途而废,那将是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巨大犯罪!在你们决定上报地委之前,我希望你们再讨论!”
“我们走!”说完,他带着人拂袖而去。
会议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压抑的寂静被打破。
良久,整个会议室都寂静一片,老孙气呼呼地一拍大腿说道:
“我就奇了怪了!县委征求群众意见,咱们还没向上汇报,余副书记怎么就知道了?”
办公室副主任瞥了一眼身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童昆,不紧不慢地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