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留着种得了。”
“小姑娘,刚刚在牙行,看你的表情我看出来,你想买地,要买很多那种。
我和你说实话,这些地不是我自己的,确切点来说,应该是我们整个家族的。
这些地养活了我们史家祖祖辈辈多少代人了,我们不舍得卖啊。可是,我们家族遇到了难事,不卖不行啊。”
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左景殊无动于衷,继续看着,如果你想套路我,哼。
老爷子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家族居住的地方离山近,每年秋天我们都会上山采山货,今年也一样。
可是谁也没想到,往年我们吃了没什么事儿的果子,今年吃了就把人药倒了,上吐下泻的。开始我们也没在意,找郎中弄了些草药吃,感觉强些了,以为没事了。
哪里知道前几天突然复发,特别严重,医馆的大夫说了,如果再不好好治一治,都有生命危险。而且,想要根治,就得花很多钱。
为了给全族人治病,我们只好把地卖了。倒是有人上门来买地,可他们知道我们急需用钱,把价钱压得很低。
我们族里的地都是好地,一等一的好地啊,他们只给八两一亩,还不是一次结清,显然是要占我们的便宜。
我们不卖,他就放话说,不卖给我,我看谁敢买!
我们没办法,只好到这里来找找看,有没有不怕他的人能买了我们的地,救救我们全族人。”
左景殊立即问道:“你们全族有多少人?”
“不到二百人。”
“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的?”
“早年间,我们倾全族之力供了个读书人出去,他也争气,中了进士当了官,然后就回报家族,买了二千亩地。
这有了地日子好过了,读书人也多了,只要是当了官的,都会回来买地。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家族周围的地都被我们买下来,家族也兴旺起来了。
十几年前,我们家族一个当官的,犯了大错被抄家流放,我们家族不少做官的受了连累,降级的罢官的,现在也没人庇护我们了,卖个地都受欺负。”
“既然被抄家了,为什么你们还有地?”
“我们的这些地,不是私人所有,而是家族的族田和祭田,不在抄家之列的。”
左景殊又问:“大夫到底有没有说,你们族人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会花这么多钱,都要卖地了。”
“病到没什么特殊,就是中毒了,只是解这个毒的药特别珍贵,不好买,需要很多的钱。”
“你没病吧?”
“说来也是万幸,我是族长,大家上山采野果的时候,我出门了,回来后又坏肚子不能吃果子,我就没中毒。
我们家族其他人,或轻或重都中了毒,严重的有一多半,就是卖了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能治好啊,要了命了。
地没了可以再买,这人没了,可怎么……”
老爷子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