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迁君,你俱妻否?
或暴躁,或隐忍,或恭顺,或怒斥,王风以为自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想好了每一个细节,唯唯没有想到的就是,李恪无视他……
真正的无视,不夸张,不刻意,让人寒到骨子里。
王风愣在当场,进退不得。
这时,在后头紧盯漏刻的刀笔吏高声禀报:“尊上,水十一刻刻下四,莫食了。”
李恪随口应了一声,坐正身姿,不再说话。
张迁一下子重回到人间。
李恪坐在身边,王风站在堂下,田荣虎视眈眈,还有李恪那个高大到近乎非人的贴身护卫,从刚才起就对着他呲牙乖笑。
张迁咽了一口口水。
“主吏掾何在?”
“下官在!”
“时辰已至,即可点卯,未入席者依律记过,并入课考。”
“唯!”主吏掾拱手一拜,眼看着箭在弦上,索性闭上眼睛,正声点卯,“县丞荣。”
“至!”
“县尉风……”
王风终于慌了。
点卯不至,可大可小,若是被李恪抓住把柄,诘难到王离头上,他担待不起。
关键时刻,面子里子早已不再重要,他慌忙跑进坐席,连气都来不及喘匀,当即应声:“至!”
那一声至是嘶哑的,颤抖的,就像是王氏在阳周积攒了数年的威仪坠落泥地的声音,沉闷、无助。
主吏掾睁开眼睛,不屑地扫过王风,又小心看了眼全无表情的李恪。
频阳王氏,亦不过如此……
“令史塞。”
“至!”
“狱掾典。”
“至!”……
片刻之后,主吏掾点齐人员,转首躬身向着李恪和张迁禀报:“有禀尊上,召令六十有四,全员皆至。县尉风……”
王风恶狠狠瞪了主吏掾一眼,却半点拦不住对面的话头。
“县尉风略有迁延,虽非大过,但依律,亦当计入课考,是为警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