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便不知了吧?咱的新县长可不是寻常人物……”
循着私语,李恪四人缓步出现在道路尽头。他面带微笑,步履轻盈,一身官服轩昂气宇,全无遮挡的龙渊宝剑垂在身侧,映射阳光,熠熠生辉。
百姓们识不得龙渊真容,但那细如发丝的金银旋涡,以及剑颚装饰的翡翠玉髓也足够让人明白剑之名贵。
剑,贵极!士,贤达!
四周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知情的,不知情的竞相惊叹,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便把李恪的身份传遍了全城。
墨家钜子,天生圣人,雁门郡的有墨氏,武安君李牧的嫡房嫡孙!
他十四岁以獏行扬名,十五岁大破匈奴,三年求学一统墨家,曾在一个月内修成长渠,更让统兵五十万的沅陵君屠睢视他如师如友!
十九岁时,他领墨归秦,以白身,受匈奴将军蒙恬所托在定襄筑关,关城高耸,不下函谷!
蒙恬将他引入朝堂,始皇帝下陛敬迎,高爵显贵齐齐深揖!
李斯本来想把丞相的位置让给他,可他拒绝了,他心念着北境寒苦,在章台宫外长跪一月,才求得皇帝怜悯,外放阳周!
他是县长,他又不是县长,整个秦朝何时见过八百石的县长?整个秦朝,何时见过丞相之才屈尊县长!
这是阳周的县长!
流言蜚语在人群中越传越惊悚,不知从何人开始,人们开始下跪,密密麻麻的人群像割谷子般,随着李恪的脚步一片片跪倒在地,五体投地,稽首恭迎!
李恪带着这滔天的气焰直行到官吏面前,候在最首的张迁毫不犹豫土揖而拜:“下官,见过尊上!”
张迁身后六十余官吏齐齐下揖:“见过尊上!”
李恪颔首,拱手回礼:“连日疲惫,让诸公久候了。”
张迁赶忙起身:“尊上,尊上贤名天下尽知,您看您还未上任,阳周百姓便已经自发地稽首恭迎了。”
李恪一脸古怪,小声问:“自发的?不是你组织的?”
张迁回以苦笑:“尊上真是高瞧下官了,凭我之能,组织乡里观礼还有可能,叫他们稽首……”
“如此说来还真是自发的。”李恪小声呢喃了一句,扭头对田横说,“横,叫乡梓们起来,若是有冤无处声张,就告诉你。这么多人齐齐下拜,也忒古怪了……”
官吏之中,这话只有李恪身边的张迁听见,听得他满头冷汗,却又不敢辩驳,只得说:“尊上,外头风大,下官引您入牙可好?”
李恪点了点头:“劳烦迁君。”
“此应有之意。”张迁躬身回了一句,扭头,挺身,“开牙!”
牙门应声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