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大喜过望,以至于彻底忽视了赵高的眼色,急忙出班:“此事臣当即……”
“此事毋须斯卿操劳,恬卿已将钜子领来了。”
李斯一愣,急声说:“陛下,一家之言……”
“朕!不打算听墨家的分辩!”始皇帝突起高声,就连目光也在瞬间变得冰冷,冻得李斯心底冰凉,“今日是大朝会,全咸阳官吏、勋贵齐聚,朕便做一次主考之人,看看究竟是钜子无才……还是法吏无德!召,雁门士伍恪。”
蒙毅抱拳接令,高声唱道:“召!雁门士伍恪入殿觐见!”
“召!雁门士伍恪入殿觐见!”
“召!雁门士伍恪入殿觐见……”
长长的宣召由内,而外。
一身墨褐的李恪在宫门外睁开眼晴,对着护在一旁的蒙冲与蛤蜊道:“将我备下的东西挂上,启程了。”
……
一片静谧。
若大的宫殿里没有声音,只是参与朝会的百官站得更紧。
他们从中分开,猬集在大殿两侧,在正中留出一条一丈于宽的通道,让始皇帝的目光可以毫无阻滞地看到紧闭的殿门。
大殿之外,有个声音正从远处接力般传回来。
“雁门士伍恪,觐见!”
“雁门士伍恪,觐见!”
“雁门士伍恪,觐见!”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以稳而慢的速度,一直传递到宫殿正外。
殿门轰然大开,阳光,尘土,殿外盛景,夏日暑伏……一切的一切拥簇着一个欣长的身影缓步而入。
他年轻,白皙,五官端正,样貌俊朗。
他穿着簇新的纯黑色裋褐,脚踩草履,新枝簪发。
他的腰上系着革带,带左悬龙渊,带右挂令牒。
他的身上缠着细荆,荆条的小刺在皮肤上割出血痕。
可他在笑。
郑重,端雅,满面笑容,如带春风。
殿上登时炸开嗡鸣似的私语。
这是……负荆请罪?独爱,总裁宠妻若宝
少年钜子,携墨归秦,大秦无不合掌相庆,可在他看来,不仅无功,而且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