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如宾,此应有也。”
对答礼毕,李恪和公输瑾同时直身,吕雉和虞姬随即土揖:“小妹见过阿姊。”
“哼!”
公输瑾拾掇拾掇,提着裙摆刺溜从车辕上跳下来,傲娇得有如开了屏的孔雀,便是跳车时,修长的脖颈也不曾有片刻收起来。
李恪开始看见战争的硝烟了……
他继续强忍住叹气,抬手虚扶着公输瑾,两人一道齐步进门,吕雉和虞姬跟从在后,袖手身前。
三位新妇进门拜过严氏,又随着李恪转入到西厢卧房。
卧房当中,灵姬与何钰一左一右跽坐在矮几后头,矮几上置着一只烤至金黄的小小羊羔,羊羔边摆着剔骨的尖刀。
李恪松开公输瑾的手,跪坐下来提刀解羊,他从羊腿上剔出四条细细的肉条,一一置在旁边的餐盘。灵姬与何钰在盘边摆上玉箸,四人端起餐盘,同牢而食。
食毕,四人放下盘箸之物,灵姬从旁取来匏瓜,当着众人的面一剖为二。
匏瓜两分,何钰斟酒。淡寡的清酒染了匏瓜的生涩,喝在嘴里满口苦意,李恪一饮而尽。
公输瑾喝了一半,突然放下卺{j},返身递给身后的吕雉。
“妹妹,同饮。”她轻声说。
吕雉惊疑地看了公输瑾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盈盈一福。
同牢,合卺,庄严而怪异的昏礼至此礼成,然而天色却才入夜。
秦朝的昏礼没有那么多闹腾的仪式,庄严肃穆贯穿始终,便是在礼成之后,家中也不会安置礼宴。
助礼的墨者们各自散去,李恪看着空空****的院子,突然丢下三个刺猬似的女人,转身去往严氏的东厢。
“媪,您睡了么?”
严氏奇怪地拉开门,把李恪让进屋子。
“恪,今日是新婚之夜……”
“第一,儿屋里有三个女人,第二,她们似乎还没想好怎么相处,第三……”李恪嚼巴嚼巴字眼,“家中颇冷清,我怕媪一人寂寞。”
严氏哑然失笑。
“公输家那位为娘还不曾见过,听你师说,品貌俱佳。娥姁与妙戈为娘熟捻些,在为娘看,也是和事安宁之人,我儿何故畏之如虎?”
李恪指着自己的鼻子:“媪,您说我惧内?”
“非是惧内,而是惧战。”严氏掩着嘴坏笑,“莫非我儿是觉得,三位新妇难以共处?”
李恪尴尬地挠了挠头:“算不得难以共处吧?只是觉得她们还不曾想好怎么处。您知道么,今日雉儿美甚,我认识她三年多,从未见过她这般装扮自己……”
“女子以姿色愉人,娥姁如此做,可不见得就是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