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的表情柔和起来,伸出手,从衽中掏出陨铁打造的墨家钜子令。
这是一枚纯黑色的铁制令牌,巴掌长短,三指宽度,顶端是半枚圆形的八角齿轮,铸造平整的牌面正面以阳文镌刻一个【钜】字,翻过来,背面则是一个【墨】字。
慎行高声喝问:“假钜子令可在?”
李恪解下腰上的三枚假钜子令,双手高举,递送上前。
慎行接过来,郑重地把钜子令交放在李恪手中:“谨以墨法为凭,墨家第九代钜子慎行,现将钜子之位,传于十代弟子李恪,望你以墨家十义为本,护持墨家,将墨学……发扬光大!”
“弟子谨守!”
一声高唱,湖畔墨者齐齐跪倒,以五体伏地之姿向着李恪大礼而拜。
“墨者,拜见钜子!”
始皇帝三十二年,十月二十二,李恪成为钜子。
……
日头渐渐西斜了。
云海之上的落日与地上不同,便是落日,太阳也是金灿灿的颜色,叫人无法直视分毫。
李恪和扶苏并肩站在螭龙的船头。
“恭喜恪君,终成钜子。”扶苏笑着说。
李恪的脸上略有疲惫,他摇着头,叹了口气:“钜子之名不过万事之始,今日之后怕是再也没法像以前那么闲散了。”
扶苏哈哈大笑:“有能者多劳,恪君是天下有数的能者,整日闲散可不是大秦之福。”
李恪也笑:“公子,听闻你与师姊明日便要回咸阳了?”
“是有此事。”
“虽说至今不知道我要与谁成婚,可再过十日便是我大婚之时……你们就不准备多留几日?”
“不留了。”扶苏梳理着衣裳上的褶皱,“身处于墨家,莫离脸上的笑虽然多了许多,但我知道,她心中苦甚。”
李恪一时语塞。
“恪君,我问你一事,你需如实答我。”
“公子请说。”
“如今你已是墨家钜子,今后墨家,何去何从?”
扶苏目光灼灼盯着李恪的眼睛,李恪不闪不必,慨然对望。
“公子,我亦要问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