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乃是贱籍,若是被有心人瞧上,他怕是会毫无反抗余地。”
山老丈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若不是恪警醒,险些害了吕……害了丁翁,我这便传诸乡里,从今往后,必无一人如此唤他!”
“如此便好,老丈慢行。”李恪拱手拜别。
山老丈深揖还礼,一转头,急急而去。
……
一别十几日,李恪终于又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熟悉,是因为这里是恪从小长大的地方,四邻风貌,一墙一瓦,皆是陪伴他成长之物。
陌生,自然是因为整个屋舍都是新造的,李恪在其中也不过才住了三五日,这一趟却出去了整整十日。
不过总算是回来了!
旦拽着缰绳将马车拉进院子,小穗儿牵着巿黎,李恪搀扶下稚姜。
稚姜下地,茫然四顾,回身又看向癃展:“良人,此处便是夫人安居之地?”
癃展不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李恪把稚姜扶稳,也笑着说:“姜姨,此处便是我等以后的家。媪还不知我们将您寻回来了,且容我先行告退,小穗儿会为你们安顿的。”
“公子且去,妾……”
“您与展叔是家人,巿黎就如我亲妹,您以妾自称,便折煞我了。”
癃展在一旁驳道:“公子,尊卑有别,还是分清为好。”
“您总是这样……”李恪叹了口气,“我争不过您,还是让媪与您说得好。”说完,他放开稚姜,一溜烟钻进后宅,寻严氏去了。
癃展看着李恪的背影,不住苦笑:“居移气,养移体,儒家虽有多般缺失,于养势一道却颇有见地。公子若不以尊者自持,何时才能养出睥睨之气来……”
稚姜在旁劝道:“良人,公子与他人不同,虽待我等平易,在外却能不堕家族之威,且由他吧……”
“如何能够如此!”癃展板起脸,冷声斥责,“为上位者,亲疏当一视同仁,尊卑当分辨明晰,此兼爱,尚同之理,你一个妇人又懂得甚!”
“良人息怒……”
“公子那处自有我缓缓图之,你今夜起便住在妇人房内,伺候起居。巿黎尚小,公子既要她随遵开蒙,便与遵同住为好,也不致因年幼无知,扰了公子大事。至于莽与劳戾……外宅颇多闲处,你二人自择,明日起便随遵认下自家田亩,翻地除虫,不可耽搁!你等可知晓了?”
外宅之地,众人齐齐下拜:“唯!”
旦在一旁捅了捅小穗儿的腰,轻声问:“展叔何时变得如此气势了?”
小穗儿躬着身子亲生回应:“旦兄莫再勾我说话了,展叔如今正在气头,我若不逊,便是公子也保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