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三慢慢苏醒过来,一种什么东西支配着他,使他渐渐有精神了。他直起腰来,望着“毒蝎子”,渴求道:“三爷,照你的分付……结果了。”
听到
()辛三的话音,“毒蝎子”这才又抬起头来,重新看了他一眼。(budux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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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侧门的门帘开了,臃肿肥胖的“撑破棺材”走了出来。
她两手托着圆盘,上面放着酒菜,挪到方桌旁,把酒菜摆下,往酒盅里斟上酒,推到“尖头蛇”眼前,道:“三儿,受惊了,喝上这盅酒压压惊吧!”
“毒蝎子”眯缝起三棱子眼,指指圆盘说:“我特地叫太太备了点酒菜给你压压惊。”
辛三接过酒盅,一仰脖,一口灌了下去。
“撑破棺材”又给他斟上一杯,道:“三儿!今日的事,咱家里可没有外人啊!”
两杯烈酒下肚,辛三身上有点热气了。他露出被大烟熏黑了的金牙,望着太太的方瓜脸道:“太太多心了,我辛三的为人,太太还不知道?”
“可就是。”太太又给他斟上一盅,“要不三爷能把这么桩大事单单交给你?”
“尖头蛇”刚压下了余惊,身子又瘫了下来。
夜寒风冷,大烟瘾发作,腿脚抽筋,骨酸肉懒,哪里支撑得住!他的清水鼻涕流到下嘴皮上,一双尖溜溜的老鼠眼,一个劲地往“毒蝎子”夫妇四只手上瞟,却不见他俩有丝毫交钱和交烟土的举动。
辛三耐不住了,瞅着那张老奸巨猾的秃头和方瓜脸的婆娘,问:“三爷,横在你眼里的那根钉子拔掉了。那······”
“毒蝎子”咂咂嘴,无可奈何地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向“撑破棺材”使了个眼色。
她摇晃着进了侧屋,圆盘上托出八十块银元和四两烟土,递给了男人。
“毒蝎子”接过来,放到方桌上往辛三胸前一推,说:“这是三爷的一点小意思。”
“撑破棺材”挤过来,夸功地插话道:“三儿,我说三爷亏待不了你吧?白花花的银子和黑稠稠的烟土,足斤足两,足够你消遥一段日子的了。”
辛三的口水流出了有二尺长,手痒丝丝的想接,嘴上却说硬话:“这可使不得!三爷待我这么好,我报恩都报不过来,怎敢收三爷的礼?”
“撑破棺材”把银元和烟土又往辛三胸前推推,方瓜脸上露出恩赐的表情,说:“又不是外人,三爷给你就快接着吧。以后再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张口。”
辛三伸伸舌头,弓着腰道:“三爷和太太这么抬举我,我这里就没出息了,我收下了……”
“毒蝎子”眯缝起三棱子眼,倒背着手,得意洋洋地在客厅里踱着方步,恶狠狠地说:“嘿嘿!······宋震海呀宋震海!这回我叫你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我原以为你下了关东,就一去再不回乡,喂野狗上西天了。那知你穷鬼难缠,半路又回来了,想在三爷我头上动土,我岂能容你?这回你可舒心了,在大湾底下安安稳稳趴着吧,不用为你那六分地操心了……”
辛三前后想了想,觉得余意未尽,便凑上来,朝着“毒蝎子”摇头摆尾,露出一副谄媚相。
他瞅着主子的脸说:“三爷,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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